“沈小姐说我生得好看,极适合做夫君。”

    前半句是沈绾绾说的,后半句是傅珩自己加上的。

    傅珩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炉火纯青,唬得沈绾绾愣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沈绾绾隐约想起她夸赞傅珩容貌英俊的场景,可是具体说了哪些话,她一个字都记不得了。

    况且凭她喝醉了酒后口无遮拦的德行,这话,的确说得出来。

    “哎呀......”沈绾绾懊恼地拍了下额头,红着脸咬着唇,下意识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这个人醉酒后最爱胡言乱语,见到长相英俊的男人想夸几句,没别的意思,无意冒犯,你可千万千万别当真。”

    傅珩见沈绾绾为了和他撇清关系,不惜自毁名声,不由得有些生气,反驳道:“我倒是听说酒后吐真言,怎么轮到沈小姐,酒后说的话就不得当真了呢?”

    “都醉得理智全无了,哪儿还有什么真言珍语,说的都是些胡话罢了,你就当做没听到,放我一马,怎么样?”沈绾绾一边说一边观察傅珩的表情,见他瞥了自己一眼,立马露出讨好的表情。

    傅珩心里已经凉了大半,她明明喜欢自己,却偏偏不承认,也不知是自己配不上她,还是因为什么旁的原因......总之,他心里不舒坦,也不能让这个罪魁祸首逍遥法外。于是他刻意摆出讽刺的表情,冷冷道:“看来饮酒不仅伤身,还容易伤人,沈小姐以后还是将酒戒了得好。”

    “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应该戒了,早就该戒了,以后一定戒了。”沈绾绾谄媚地笑着,心中腹诽道:只要不在你的面喝酒就是了,你还真能管得了我?

    沈澜坐在亭中看着远处比肩而立的两道身影,又闷闷地喝了一杯茶。

    傅枕眼睁睁看着他沉默地喝完了半壶凉茶,调侃道:“我说阿澜啊,你有心事也应该喝酒啊,都说一醉解千愁,可没听说喝茶解千愁的啊。”

    沈澜听到他的话,下意识收回目光,松开杯子,犹豫片刻后,轻声问:“三皇子如今快二十有一了,不知皇上和太后替他看中了哪家小姐。”

    傅枕闻言眉梢轻挑,笑着说:“我父皇尚未过问此事,倒是皇祖母颇有几分着急,先后看中了秦太傅的孙女,李尚书的女儿,以及去年登科状元郎的妹妹,只等三哥点头,她就会立刻下懿旨赐婚。”

    各个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沈澜不由得替沈绾绾捏了把汗,担忧道:“那三皇子那边......”

    “你放心,”傅枕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三哥一个没瞧上。”

    他不疾不徐地喝了口凉茶,缓缓道:“皇祖母曾多次同三哥提起婚事,皆被他一一回绝了,后来皇祖母曲线救国,试图先说服我父皇,谁料父皇像是和三哥商量好了似的,也回绝了,还劝皇祖母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坐拥三宫六院的皇上竟然劝太后娘娘儿孙自有儿孙福,实在是牵强了些。但也足见三皇子在皇上心中特殊的分量。

    作为臣子,私下议论皇上乃是大不敬,沈澜懂得这个分寸。即便知道傅枕不会告知于旁人,他也会谨言慎行,没有接话。

    傅枕知道他的个性,也不介意,笑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沈澜神色躲闪,“没什么,一时好奇罢了。”

    傅枕不在乎他说了什么,语出惊人:“我看绾绾年纪不小了,婚事也还没定下,而且她与我三哥还算亲近,不然我同母妃商量商量,你也和姨夫姨母通个气,把他俩撮合一对怎么样!”

    沈澜正襟危坐,态度认真道:“六公子不要说笑了,忠勤候府岂敢高攀,再说我姐姐的婚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多嘴的。”

    “呵,我还不知你们顾忌的是谁么。”傅枕目光落在远处,悠悠开口:“那位都把手伸到我身上了,我和三哥怎会容他为所欲为。他想要做什么,我偏不让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