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大课间，闫学平被冯副校长叫进了办公室。
这通训斥来得在他意料之中，态度再激烈，言辞再贬低，他也全当乱飞的口水是在烫死猪，半分回应也无，只在暗地里盯着副校长身旁告状的彭程，眼中暗含威胁。
冯保国从仁义礼智信五个角度骂了他几个来回，终于没了力气。
贺龄这时才敲门，来领崽子回去了。
他的出现可说是给了冯保国一剂强心针，激起了这位半老先生难得的斗志。
“贺老师你看看他！打架生事，戾气颇深，不敬师长，不友同窗，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学生！你有什么脸面还敢到我这儿来！”
贺龄只睁着眼睛装傻：“我来领孩子回去上课。”
“林老师刚休息两个月你就闹出这种事！放任倒数几名欺负尖子生，还是全校顶尖的学生，我看你还得再停课好好反省反省！”
贺龄还没什么反应，被骂了许久的闫学平先炸了锅：“副校长，我成绩不好，我打架，我揍了彭程，你不调查就训我，没关系，但这跟我们贺老师有什么关系？”
“我教训你们贺老师又怎么了？我是他的上级，他做错事我训他天经地义！”
“那我打他的理由您问过了吗？”
冯保国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你无缘无故打同学，当然是错的，还要什么理由？”
闫学平甩开了贺龄拽他的手，梗着脖子冲着彭程吼道：“你自己问问他做了什么？”
“我没有！你不要污蔑我！”彭程下意识回答。
闫学平当即收敛了外放的情绪，翻了个白眼：“我可还没说你做了啥。”
贺龄噗一声笑出来。
对此一无所知的冯保国一脸的褶子都嵌满了问号，但他还是顾全大局道：“无论如何，打人都是不对的，闫同学，你现在跟彭同学道个歉，这事儿也就了了。”
“你平时处理事也是这么偏听一面，训斥了事的？”
陈一鸣推开门，端着架子背着手，踩着一步三叹的节奏走进来。
冯保国哑了一瞬，忙要向他解释，却见陈一鸣的目光顺着剩下三人一圈一圈地转，就是不往他那边去。
陈一鸣晾了他好一会，等尴尬的气氛蔓延许久，才咳嗽两声道：“你先回去吧，上午我跟贺老师已经聊过了，我再和其他两个小朋友好好聊一聊。”
贺龄举手：“校长，要不您先跟彭同学聊聊？我得带着小闫回去听课，下一节数学呢，再不听又跟不上了。”
陈一鸣无奈摆手：“去吧去吧。”
“得令！”贺龄走出门，又紧几步退回来，促狭地冲着彭程笑了下，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忘了这事儿，彭同学，这是老师帮你要回来的八百块钱，收好了别再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