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走出医院的向唯情不自禁地评价：“这小姑娘也太钝感了。”
这一番折腾，当下的时间已经过了七点。
离开医院前，向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对面的大哥说要派车来接他回去，他便和贺龄并肩站在路边等。
“该说是她天生的性子，还是后天触发的保护机制呢？”向唯喃喃道。
贺龄双手插着兜，偏过头看了他一会，忽然问他：“是敏感好，还是钝感好呢？”
向唯听了这问题，细细思索了一番才回答：“各有各的好处吧？她察觉不到种种恶意，忍耐力又强，就不会因为很多伤害感到痛苦，心理防线也不会轻易垮塌。”
他垂下双眸，长而弯的眼睫呼扇两下：“但总对那些伤害泰然处之，以后反倒更容易成为沙袋，可能会演变成更加严重的欺凌吧？”
他答完了便不再说话，贺龄也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两人一起吹着深秋的冷风。
好一会儿，他有些冰凉的双手被身旁的人轻轻握起，揣回到对方的大衣兜里。
向唯转头去看他，便见贺龄面上极为端庄，正冷静地直视着街道对面，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三个满溢出来的分类垃圾桶。
他低回头去，悄悄翘了点嘴角，手指轻轻弯着挠贺龄的掌心，朝他多贴近了一些。
贺龄在向唯细碎的小动作中低声开口：“都不好。”
贺龄的目光仍然不偏不倚，但瞳孔轻微地晃动着。
向唯盯着他瞧，好一会功夫才捕捉到他脸颊上泛出的极细微的红。
“都不好，也都不需要。”贺龄兜里的手握紧了些，“不会再有伤害比较好。”
在贺龄宣告般的话语之中，向唯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在躲避直射过来的车辆远光灯和亮得突然的路灯光，但还是在贺龄的口袋里回握住他的手。
他小声说：“我会帮忙的。”
目送向唯坐上家中的车离开，贺龄伸出左手，细细打量上面的纹路，似乎还能看出方才留存下的温度。
他笑了一下，叫出使用过后就被他单方面切断联络的工具人1213号。
1213号联系不上慌张极了，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小妹妹太可怜了”“我们该怎么帮帮她”之类的话和一堆错字乱码。
贺龄：“……1213号你冷静一些。”
“呜呜呜我怎么冷静，贺先生你真的有计划了吗？”
贺龄咳嗽一声：“有，我已经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