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溪从门口的花盆底下摸出钥匙,打开了玩具室的门,发出了轻微的“哧呀”声,白栖枝站在门口中央,眼前的一片幽暗瞬间涌入几率细微的光线,将玩具室的内部渐现在她的面前。

    玩具室很大,里面放了很多儿童专属的大小型玩具,有水蓝色的蹦蹦床,设施完备的小火车,摆在地上已经有些散乱的拼图……还有一地的玩具娃娃,白栖枝将脚轻轻地踩了进去,房间并没有开灯,只靠着深米色窗帘透出的带着灰尘的光线照明,白栖枝竟然觉察到了一瞬间的孤独。

    “你小时候经常待在这里玩啊?”白栖枝问他。

    季池溪走上前,和她并排在一条线:“对啊,小时候爸妈工作上的事特别忙,哥哥又在外地上学,家里基本上就只有我和照顾我的保姆姐姐在,但那个姐姐只负责照看我,也并不怎么和我讲话,我就只能把自己关在玩具房里,和一堆玩具悄悄对话。”

    这是季池溪第一次对白栖枝谈及他的过往和童年。

    白栖枝在玩具房的一个角落坐下,手指摆弄着地下年代老旧的拼图,脑海里突然拼凑出小时候的季池溪一个人蹲在这偌大的玩具房里,一遍又一遍地拼着拼图,时不时抬起头望着窗外,期盼着爸妈的身影会突然出现在庭院中。

    “姐姐该不会是心疼我了吧,别想太多,我童年并没有吃什么苦。”季池溪坐到她身边,一只腿伸长在地,另一腿弯着膝立着,侧着头瞧着她,眸色很深,也很亮,唇角微弯,是很温柔的表情。

    白栖枝:“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啊?和现在一模一样吗?”

    “长相吗?”季池溪很认真地回答道:“当然不一样,小孩子和大人怎么可能长得一样。”

    “我说的是性格。”

    季池溪微微仰着头想了一下:“其实有些不一样的,我以前挺自闭的。”

    “什么?”白栖枝歪着头望他,两只眼睛睁得很大,难以想象笑容那么温暖灿烂的季池溪曾经是个自闭少年?

    “因为童年很孤独,在成长过程中因为有一个各方面都闪闪发光的哥哥,所以一直以来都有些自卑,因为小时候我的读书成绩也并不太好,爸爸妈妈从小到大都更看重哥哥,我就像个花瓶一样,没什么出众的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能力,总是在哥哥的光环和宠爱下,什么都不是地生活着……”

    “什么啊。”白栖枝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毛,这一次他倒是没有躲闪,白栖枝叹了口气,心里既心疼又好笑,季池溪这是出生在怎样优秀的家庭里啊,他明明已经足够闪闪发光了,竟然还会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还因此自卑?

    “你那么好,各方面都好,长得也好看,你这样家境优渥成绩也学霸的帅哥都自卑了,让我们这种普通人怎么活?”

    季池溪抿着笑意点点头,拉慢了语速说着:“所以你的重点就是我长得好看?”

    他突然凑近了一些,将他那精致柔和,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精巧地长在了白栖枝最极致的审美点上的脸放在她的面前,唇角倾泻出一抹勾人的笑意。

    白栖枝的心突然跳的飞快,她吞了吞喉咙,悄然地想往后退,但身体却又很诚实地纹丝不动。

    季池溪:“那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就一点不喜欢我?”

    “说什么呢,那时候不是单纯的姐姐和弟弟吗?”白栖枝弱弱地反驳着,搜索了一下记忆,当然撞到他之后心里太紧张害怕,哪还有心思去看他长什么模样,自然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但之后在医院,她第一眼看见他,也的确是惊艳过。

    季池溪不以为然:“又不是亲姐弟。”

    “所以说……”白栖枝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有些感慨地道:“你果然在那时候就经常偷偷撩我。”

    季池溪轻轻笑了一下:“不是故意的,因为太喜欢姐姐,所以情难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