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早忘记,可记忆这东西,越是压抑不得,越是反扑凶狠。

    这座以雪景闻名的北部城市早早进入旅游旺季,正午刚过,滑雪场就聚满人,有人掷雪球,亦有人熟稔滑落,热闹非凡。

    日头仍雾蒙蒙,和我一样,没从前几天的雪日缓过来。

    不算陡峭的低坡把我看得心惊胆战,偷偷望了眼身侧专心为我系护具的兄长,就一眼,被他捕捉到。

    “怎么了?”他拢了拢我的衣领。

    棕sE的眸隐匿在透明护目镜后,镜中倒影里有一张被绒毛围住的脸,苍白的唇微张,一点点热气溢出来,化作雾消散,倒是鼻子冻得通红,有点招人怜Ai。

    x1x1鼻子,投进他怀抱,头颅小狗似的乱拱,我说:“我害怕。”

    他捏了捏我紧揪在他x前的手:“有我在,怕什么。”

    是啊,怕什么。

    抬头,又见镜中人,神sE茫然嘴唇嗫嚅,最终只摇了摇头。

    也许是怕摔跤吧。

    我的滑雪技术烂得要命,也就在圣莫里茨向兄长讨过几招,早忘得一g二净。

    令我颇受打击的,莫过于我刚在兄长搀扶下勉强稳立于地面,几个小朋友就稳稳当当从坡上滑下,甩落一行漂亮轨迹。

    冰碴拍到我的面皮,有些re1a。

    我听到有人偷笑,一眼瞪去,他立马双手投降,一失去支撑,我软趴趴就要往地上倒,亏得他及时抱住,却被我拱得一块摔倒。

    几个小朋友见到了,取笑我,叽叽喳喳,像春天恼人的小麻雀,“大姐姐不知羞,故意往大哥哥怀里撞。”

    周围人投来打趣的目光,我真是羞愤至Si,他呢,也不解释,和别人一起笑。

    我急了,可滑雪板黏在脚上,起不来,又摔到他身上,我的脸都烧起来:“寒假作业做完了吗你们?!”

    被我吼到心虚,小P孩们才四散开。

    我足够倔,一路下来,再没让他扶我,摔得不轻,哪儿哪儿都疼。

    滑雪场负责人姗姗来迟,向兄长点头哈腰,询问要不要开辟条专用道,再在两侧和尽头铺点软垫,我咬牙要拒绝,就听兄长淡淡道:“有劳了。”

    有人在一旁絮叨,说前几年有个孕妇从这里摔下去,不慎流产,说看我年纪轻轻,英年早孕,是该所有防护。

    脾气一上来,摘下护目镜,跌坐雪地,一阵冷风掀来,他蹲在我面前,我没看他,远远盯着别的山头。

    “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