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粮他们不想吃。

    肖乐乐是个有责任感的人。皇奶奶将给她喂肥江富贵的事她还记着呢。皇奶奶送了她两间铺子,还投资了店铺,每月还给后

    宫加了银子,她可都记着呢。无以为报,只有投食江富贵为敬。

    借着酒意喂得正欢时,却见在场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她,她便不好意思放下了筷子。

    秦简知道她没什么皇后架子,也想再听听她的见解,同是更是为了避免再食狗粮,便对她说:“娘娘,刚刚臣等说到‘少年强’已被考生们说得没了新意。不知娘娘关于‘强国’还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肖乐乐看了他一眼,心想强国之路多着呢。学习强国、科技强国、教育强国、体育强国、农业强国、工业强国、法制强国……说了你们懂么?懂了你们做么?不过倒可与你们说说另一个观点。

    肖乐乐饮下刚刚江知倒给她的酒,慢慢地站起来,缓缓走到江知前面的位置,站好后向他行了一个学生对夫子的礼,而后才像被夫子叫起来答题一般,开始说了起来。

    “世人都说少年强则国强。可少年强了,国真的便强了么?少年负志气,信道不从时。但少年会变老,在这个过程中,有可能有志难酬,也有可能赍志以没。所以,学生以为,应当是‘老年强则国强’。”

    秦简端酒杯的手有些不稳了。这什么意思?自己打自己的脸么?用得着完全否定这么狠么?再一看,殿中人人都被这论点震惊了,他才稍稍缓了一点情绪下来。

    江知看着肖乐乐在他面前乖乖地扮着学生模样,本来心猿意马地想了些不该想的事,但听到这与她幼时的所言完全相反的“老年强国论”便收了心思仔细听了起来。

    “世人看好少年之志,皆因少年有志有劲,敢闯敢拼。正如在座各位,小小年纪,已股肱之臣。吾信诸位,无论是天教还是监国,无论是权臣还是世家,定不会阻挡你等志向。但吾有一愿,愿诸位暮年之时,仍志在千里,壮心不已。”

    江知隐隐有些不安起来,他好似知道乐乐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诸位现在所走之路,不是一条容易的路。正如刚刚所说,朝中官职,十之有四在肖家,十之有四在赵、林两家,余二还有天教混入其中。诸位少年郎,是与盘踞大月多年的老蛟在拼杀,胜利没那么容易。愿诸位百折不饶,折肱仍上。

    “要知道,现在的这些老蛟,也是经过一次次拼杀而成的。他们也是在年少之时身负壮气,奋勇拼杀至此。诸位现在走的路,他们走过。但诸位走到他们的位置时,会是什么样子呢?

    “允吾猜猜。朝中官职,十之有三在秦家,有二在方家,有二在罗家,余家能占几席,还得看他之后的亲事如何。余下的,在座各位只要不行差踏错,都能分到几席。”

    江知的脸色沉沉,却知肖乐乐虽说得难听但话却不假。

    在场的各位被她的话吓得不敢吱声,心知待他们都官居高位时,应是如此。

    肖乐乐没管他们神色的变化,继续道:“至那时,诸位千万别做得比现在这些老蛟差。朝政得稳、新政得推,清除奸妄不得违了法度,党争之余不得误了大事。对了,还得万万约束好各自的家里人。不然总会有人会仗着你们的势胡作非为。比若之前孟进德的侄子,那户部侍郎的独子,还有今日兵部尚书的侄子。不就是仗势欺人么。”

    秦简在听到“清除奸妄不得违了法度”之时,不敢抬头看人,那孟进德不就是自己黑整下来的么。虽说那人的确该死,但自己的手段也是见不得光的。

    他心虚地瞟了一眼皇上,那脸真是黑得没法看了。完了完了,都怪自己嘴贱,要听什么强国论。这下好了,讨一顿骂舒服了。

    肖乐乐将脑袋微微一偏,笑了。

    “对了,还有肖大宝。”她伸手指向自己说,“吾不也是仗着肖家的势,揍了人不说,还在这里大放阙词么。”

    “乐乐。”江知开口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肖乐乐一脸笑意看着他黑沉的脸,却见听得他带着怒气说道:“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你要仗的势不是肖家的势,是朕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