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取花名?燕寒山想了想,脑袋里蹦出个燕字,又蹦出个云字,当即脱口而出:“就叫燕云吧。”
不出一月,燕寒山便凭着燕云的名号,在戴春楼站稳了脚跟,甚至整个锦川城的达官显贵都排着队想见他一面,戴春楼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老鸨瞧见了商机,便策办了一场震动全城的花魁秀,秀场便在锦川之上。
厉云停找到师尊的时候,便是在灯火耀天的锦川边。多方打探,他得知了一个惊悚的消息,这个燕云,便是自己的师尊。
花船一艘连着一艘,首尾相连,几乎挤满整个河道,上船之人摩肩接踵,热闹非凡。戴春楼的船舫停在最前头,碧瓦朱檐,好生漂亮。
“据说,今晚燕云公子要抛绣球选定那共度良宵之人,这可是燕云公子的初夜啊。”
厉云停听来颇为震惊,师尊这是又走火入魔了,不然怎地会做这种事?
又听人道:“凡是登上花船的,都是花了重金的,越靠近戴春楼的花船,登船费便越高。”
“确实,我方才问了,第一排的,要十两起步。”
“十两银子?”
“非也,金子。”
几人倒抽一口凉气。
厉云停有了眉目,他必须想方设法混入第一排花船上,倒也想直接掳了师尊走,就怕师尊不愿意。他眼下还不知师尊为何行此荒唐事,不如顺应形势做那摘绣球之人,免得横生事端。
十两金子没有,顺人钱袋的本事倒是出神入化。厉云停就这么堂而皇之上了船。
一通眼花缭乱的莺歌燕舞毕,总算是上起了正菜。
“第一颗绣球,来自戴春楼的紫玉姑娘。接到绣球者,需另付一两银子,才能得美人一夜。若接到了选择放弃,则要另付二两银子。希望诸位谨慎对待,切莫儿戏。”
“紫玉姑娘我爱你——”
绣球抛出,无意外被那名高喊“我爱你”的富户摘了去。
随即第二颗,是个小公子,身价比前头的紫玉姑娘贵一些,可惜绣球落了地,无人接。小公子不大服气,压价重抛,被一名油光满面的中年男子捡了去。
接着抛了十来颗,越到后面身价越贵,厉云停有了强烈的危机感,因为他的钱囊已经不够支付愈发昂贵的春宵钱,意味着他即便摘得了绣球,也不一定能见到师尊的面。
恰此时,船舫帘幕再度拉开,一似神似仙不可方物的男子身着绮罗珠履,施施然踏出,轻纱遮着下半边脸,眼神轻怠地往下一扫,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便迎来一通尖叫欢呼。
厉云停心跳加速,当真是师尊。
一颗红彤彤的绣球抱在一黑衣侍卫手中,旁侧老鸨喊道:“本夜最后一颗绣球,来自戴春楼的新秀燕云公子。接到绣球者,需另付——一千两——黄金——”
花船内登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