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哪里不一样,蒋晏秋看了好久,才发现被子叠得很方正,可他早上那样急,根本没时间叠被子。

    他记起上午聊天的时候,蒋昀说自己刚睡完回笼觉,现在想来很有可能就是在他床上睡的,甚至起床后还好心叠了被子,也不知是习惯使然还是故意的。

    中午的那场告白倒没让他们之间变得尴尬,只是蒋昀很孩子气地开始喊他小叔了,从饭店到家里,蒋晏秋一路上把这几年没听到的“小叔”一次性全补了回来。

    他不是没想过蒋昀给的假设,如果他不是蒋昀的小叔,那他绝对会答应蒋昀的告白,因为这人从始至终都是他的菜。

    可谁让他是,即便不是亲的,但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蒋晏秋叹了口气,心想他这短短二十年的人生还真是有够精彩的。

    他躺上床准备午休,昨晚熬大夜今天又起早上了半天课,中午还处理了蒋昀的情感问题,实在是心累。

    好不容易精神松懈下来快要入睡,枕边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屏幕上是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蒋晏秋看着尾号“3663”,拧眉滑了接听。

    “你现在有空吗?来医院看看妈吧,她今天做了检查,病情又恶化了。”

    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但蒋晏秋只觉得心烦,“我忙。”

    对面说:“今天星期六。”

    蒋晏秋咬了咬牙,“星期六我就一定得有空吗?那是你妈,你陪着就好,我去能阻止她的病情恶化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又说:“你来见见她吧,她做完检查整个人就像没魂了一样。”

    “我不是很想见她。”蒋晏秋说。

    “……那挂了。”对面气急却又无奈。

    蒋晏秋扔了手机,此刻已睡意全无,心里的烦躁也愈加强烈。

    刚才电话里的人叫唐川,是他血缘上的弟弟。

    其实蒋晏秋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蒋穗玟亲生的了,事实往往让人难以接受,即使只有某些人的片面之词,可他却深信不疑,谁让唐川长了一张与他有八九分相似的脸。

    那天在校门口见到之前家里的保姆汪姨,蒋晏秋还主动上去打了招呼,问她怎么在这儿,汪姨说自己就是来找他的。

    “找我什么事啊?”蒋晏秋问。

    汪姨说:“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蒋晏秋未存疑心,他从小就是汪姨一手带大的,那时候蒋穗玟和晏淮都在忙事业,汪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直到蒋穗玟退休全职居家,事事亲力亲为,家里不再需要保姆,所以才将汪姨辞退,而他彼时又正好升了高中,全家搬到学区房后就与汪姨断了联系,再也没碰过面。

    而那天汪姨带他去见的人,便是唐川。

    小小的茶馆包间,蒋晏秋见到对方的第一眼时,还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