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周过去,陈牙坐着校车前往工作地点,他在周末兼职了一份高级餐厅的服务员工作,上午十一点到岗,他坐车到学校的另一个校区再转几站地铁就能到,时间还来得及。

    为了省事,他一般都直接穿着工作制服坐校车,他摸了摸胸口的工牌,嗯?工牌呢?

    平时他从来没有把工牌拆卸下来过,怎么会掉呢?难不成是那晚?

    陈牙想起那糜烂的一夜,脸不争气地又烧了起来,如果掉在他那里…怎么拿回来。

    算了,就和张姐说不小心弄丢了,再配一副吧。

    到了餐厅,他靠近收银台,看见张叶云无聊地划拉着鼠标,抬头瞅了他一眼,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诶,你知道吗,有个客人捡到你的工牌了,他本来给你送过来,听说你周六上班,就坚持要亲自还给你,他现在应该……嗯,坐在23号座,你去会会他吧。”

    张叶云朝他眨了眨眼,说:“没事,晚一点上班也没关系的,我帮你打打掩护。”

    怎么还亲自送过来了…陈牙不想看见冯柳塘,把工牌拿走就好了。

    他走到23号桌,靠窗边,冯柳塘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怔怔地盯着手腕上的表盘,看到有人靠近,他抬头一看,一张臭脸正对他摆着。

    冯柳塘笑了笑,他看到这张稚嫩的脸庞,心里隐隐升起几分暖意和熟悉感,便从口袋里拿出陈牙的工牌,递给眼前这个男孩。

    “不好意思,那晚我喝太多,麻烦你把我搬进车了。”

    “不用谢,我还有工作,不闲聊了。男孩生涩地说道,把工牌卡在胸前,转身走了。

    冯柳塘又有些愣住,他不知道男孩为什么是这个态度。不过想来也是,那晚喝的太多,他醉的太厉害,以至于断了片,第二天早上什么也记不住,只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车里,他猜想自己当时不省人事摊在酒吧附近,一定弄得十分不堪,而男孩把他弄进车里估计又花了不少功夫,工牌还落在他车里,没个好脸色是当然的。

    宿醉的感受并不好受,但他却朦胧的感受到那一夜十分美好,他做了一个旖旎氤氲的梦,梦里他和一个人交媾,那场面让他回想起来十分羞耻,但,也许是生命本能的冲动,他喜欢那种感觉,而梦里的那张脸和这个男孩—陈牙很有几分相似,或许是因为迷糊中看见男孩把自己抱进车里而产生的联觉吧,那应该是个女人的脸,毕竟他是直男。

    但他想不通梦里的那张脸为何不是自己的前女友,他日思夜想地记挂着她,结果梦里的对象却不是她,但,自己真是猥琐啊,人家已经不爱你了,你还想着这种事情吗?

    冯柳塘无数地劝说自己放下这段感情,但他实在很难做到,当然,他也不会去骚扰她,他不想自己弄的那么难堪,但没有她的日子里,他的心仿佛被挖开一个洞,冷风不断地从中穿过,而那一晚的温存刚刚好填补住,尽管那只是一次可耻的幻想,但却足以暂时黏合他最近所有伤痛的裂痕。

    冯柳塘遥遥地看着陈牙端着盘子在餐厅里穿梭,男孩的身姿挺拔,腰挺得很直,脸却生的稚嫩可爱,也许是为了避免这样的反差,他留着利落的短发,眉眼里透出一股倔气,还是个小男孩,想装大人。冯柳塘在心里暗笑几声,想起以前自己带小屁孩,那些小孩也是一样的可爱,他总要狠狠地捏一捏人家婴儿肥的脸颊,手感真不错。

    于是冯柳塘站起身来,收拾收拾衣装,看似无意地向正在替客人点单的陈牙走去。恰好与陈牙擦肩而过之时,他伸出手,捏了一下陈牙的脸颊。

    陈牙立马转头瞪了他一眼,冯柳塘看见他的口型,没有声音,但他知道那个词是“幼稚”。

    冯柳塘嘴角不知觉上翘,最近挤压的情绪一扫而空,他突然觉得很畅快,真是一个可爱的弟弟。

    他走进收银台,向之前打听的收银员问到:“能否给我那个小子的电话号码?”

    张叶云看到男人和陈牙没怎么交流就走了出来,觉得有些奇怪,她应道:“呃,这个是他的隐私,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冯柳塘笑笑:“因为他帮了我一个忙,我本来是想请他吃顿饭的,但他说上班时间不能交谈,现在看来肯定是没有机会了,就想着下次另寻时间再回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