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小子真是赚到钱了。”

    “看来还是要出去闯闯才能赚到钱啊。”

    村口围坐一群老老少少,时不时对回村的人指点,好似靠表面评价来人一年的际遇。

    最瞩目的还是开着小轿车,大包小包往家里提东西的秦肆,起这名字倒不是他们家有四个孩子,相反秦肆的爷爷有两儿子和一个女儿,秦肆爸爸是最小的一个是老三,在城里打工认识了前妻,两个人才在一起三年不到,又离婚各自过生活。

    那段婚姻唯一留下的便是秦肆,夫妻二人都不想管他,便把秦肆送到乡下就没有再过多寻问,甚至听说秦肆出去打工,于是钱都不再寄了。

    秦肆原来也不叫这名,只是秦老爷子气不过,给改了,并扬言这秦肆权当是自己的小儿子了,当时还惹得村里人笑秦老太给他又续了一个,言下之意有些挤兑秦老太。

    没办法,秦家两口子恩爱非常,几十年下来,依旧甜蜜,别人看在眼里不免妒忌,逮着话头就调笑一番。

    秦老太呢,也不生气,有人说就笑眯眯回答,对啊,不用自己生,还孝顺谁不喜欢。

    这话倒是堵了不少嘴,也有人不忿,说这娃才几岁就知道孝顺,等孩子长大了花销可就大了,到时候看你们一家怎么办。

    可就好像是上天垂怜一般,秦家天灾人祸是一样也没碰上。大儿子稳稳当当做书记,二女儿升上镇上卫生院护士长,三儿子虽然不常回来,也是在外地给人打工,定期给家里寄钱。秦肆学习不赖,不高不下,累死累活考上了重点高中,读了一年就说不想读了,便跑去镇上开始打工赚钱。

    秦肆当时知道,也不是说读不下去,就是感觉自己的心思已经不在学习上了,每天就是想着怎么赚钱。和秦二老商量、吵了两架后,秦肆便背上行囊去找姑姑到镇里找工作,后面有了门路又跑到城里搞海鲜生意,做得也算有模有样,如今小车都开上了。

    小心开过村里坑坑洼洼的泥路,秦肆不免有些担心自己前两天刚洗的车又脏了,但是瞧见村里人或惊奇,或羡慕嫉妒的目光,他又觉得很值。他就是这么个爱炫耀的性子,但也知道财不外露,言语间依旧真诚平淡,自己夸夸其谈显得太蠢,不经意让别人赞叹也是最爽的。

    “肆小,瞧给你美的,快到家了,给我好好开车。”副驾驶的短发女人瞥了一眼,自然看得出自家侄子在心里荡漾,别看这货长得老实,其实就是憋在心里偷偷嘚瑟。

    想到那些艳慕的目光,也让她觉得扬眉吐气,她可没忘记秦肆刚出去打工那两年,别人都是怎么在后边笑他们家,甚至有人说秦肆和他爸一样,哪天也扔个孩子回秦家,取名叫秦伍。

    “小姑,我就是开心。”尾调上扬,低沉的男声透出欢喜,刚到镇里打工可以说是一摸黑,全是他姑姑秦洱一手包办,两人关系可以说是极为亲密。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小豆芽,相处时还是会带些小时候的亲昵,更何况他和姑姑还有些独有的秘密。

    秦洱撩了撩耳边的发丝,笑道:“这才哪到哪,以后成大老板了,你还要头仰到天上去?”

    “那倒也是。”秦肆嘿嘿笑道,厚唇随着嘴角一扯,划出饱满的弧度,偏头看了看镜子,打着方向盘转弯进了自家的门口,秦二老正在晒着太阳逗孙子玩。

    停好车时,秦二老一人牵孙子一只手走了过来,秦肆打开车门,笑着道:“爷、奶,我们回来过年了。”见小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弯下腰从口袋掏出颗软糖递给他,“这是兴兴吧?我是你小叔。”

    小孩眼睛亮晶晶地接过糖,没着急吃,而是眼巴巴看向秦老太,得到同意后才撕开糖纸,把糖含在嘴巴里,浓浓的牛奶味在嘴里淌过,他想起来去年也是这个高大的男人送了他好多零食,抬手摇了摇,张嘴喊道:“小叔!”

    见小孩礼貌喊人,被教育的相当好,秦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秦二老看在眼里也没多说话,按辈分应该喊表哥,但是秦肆自己选择,就随他去了。

    秦老爷子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孙子,瞧着比去年还要结实,皮肤倒是白了不少,但还是黑,点点头,“今年回来的挺早。”

    “嗯,今年我放得早一些,晚了火车不好订票。”秦肆最初做水产生意,什么都亲力亲为,进货送货跑上跑下,皮肤晒得黝黑不说,身体也愈发结实,如今更是健壮,就是这风吹日晒的,看着实在有些粗糙。

    “你还不想孩子早点回来怎么的?”秦老太不客气地拆台,抬头仔细打量外孙,满意道:“看起来今年生意做得不错,模样都好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