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是王屠户，那个声称要去戏园看戏结果却逃之夭夭的王屠户。
顾微姝的记忆里，他头发乌黑身形壮硕，而躺在这里的他，头发全白，消瘦得脱相，若不是宋果儿医治，他面目全非得根本认不出。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在宋果儿终于把他医醒后，在顾微姝和周言赶来的路上，他竟死了。是谁这么迫切想要他的命？
顾微姝和周言不约而同地看向里正。
里正恰好也在此时回头，一对上他们两个的目光，他神色一僵，左右转头，一会儿看王屠户尸体，一会儿又看顾微姝，不断地舔唇，似乎有话要说。
顾微姝不等他开口，冷然道，“他一直这么躺着么？他醒来后，你们为何不守在一旁？”
她目光清冷，依次扫过宋果儿，孙小存，路小虎，吴铁。
三个衙役哆哆嗦嗦就要跪下。
周言上前一步，轻笑道，“站着说罢，说清就好，不必紧张，只要你们不曾玩忽职守。”
说着他还暗暗递给顾微姝一个安抚的眼神，顾微姝木着脸，尽力提提唇角。
三个衙役抖着腿站好，吴铁一直守院门，守王屠户的是孙小存和路小虎两个。
“大人，大人，我们没有走，一直守着他。只是……”孙小存和路小虎对视一眼。
顾微姝尽收眼底，皱眉不语。
“只是什么？”周言不紧不慢问。
“只是，他醒来以后，又要这又要那，很是多事。”孙小存道。
路小虎帮腔道，“对呐，大人，这人醒了后，神婆去煎药，嘱咐我俩照顾他。我俩也怕他再过去，全力满足他。可他实在太难伺候了，不是要喝茶就是要如厕，我俩照顾不过来，不留神就叫他落单了。再回来……再回来，他就，就没气了。”
“你们谁先发现他死的？”
孙小存路小虎都摇头。
宋果儿挪着脚往前半步，颤声道，“大人，是，是小老太。给他换药，发现他死了。”
“你确定他不是没治好，而是被杀？”
顾微姝把云娥放到地上，摸摸她头，向王屠户尸体走去。
到王屠户尸体旁，她撸起他的袖子，正当要为探脉，却发现他手腕处有淤青。
“不会不会，大人，你信我，我绝对把他治得好好儿的了。况且，他这死状，也和失血不一样哪。”宋果儿辩解。
闻言，顾微姝点点头，俯身，准备细细查看王屠户身体，身后响起云娥细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