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赶过来,李郁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后面吃了药,才渐渐平静。他就在外面一直坐着,也不进书房来。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又不甘心这样走,便y生生地在李郁这里待着。后来实在是困了,我见南窗边有个小软榻,便拿了个引枕过去眯了会儿。

    迷糊之间,听见外面交谈的声音。

    墨竹低声道:“殿下,还是再找个丫头过来服侍您吧?”

    李郁咳嗽一声:“再找一个,谁能保证不是东g0ng那边的人?孤从前太过仁慈,才给了这些人可趁之机,像莺儿那样吃里扒外的人孤不想再看见!”

    “莺儿已经由臣下处置,殿下该宽心了。可……您这热毒放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李郁淡道:“有什么不是办法?张太医都说了,只要按时服药,半年就能好。”

    “可是张太医也说了,是药三分毒,您短短两天就用了十天的量,这……”

    李郁打断道:“好了,最近烦心的事够多了,此事不要再提。”

    我又睡着了,醒过来时,身上多了一层鱼戏莲叶的锦缎薄被,李郁依旧坐在h梨木书案后,案旁点了一盏琉璃小灯。

    “醒了?你这一觉睡得可够久。”李郁道。

    我发现都要酉时了,连忙一边整理衣襟发簪,一边下榻来:“哥哥怎么不叫我?”

    “你累了,需要休息。”李郁挥手写下最后一行字,抬头时不经意对上我的目光,他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匆匆别过眼去,放下手中狼毫,“如今快用晚膳了,你留下来一起吧。”

    放在往日,李郁尽管疼我,却从来不会留我用晚膳的,一到晚间,他就恨不得离我八百里远。今日的他,分明有些不同,我欣喜地应了,想要找机会在晚膳后同李郁说说话。

    可等到一起用膳的时候,李郁本来坐我旁边,他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踌躇片刻,选了隔了一个凳子的位置。

    我不明所以地绞着手,疑惑看向他。

    李郁脸sE微僵,没有理我,转过头去吩咐墨竹:“布菜吧”。

    往日这活计都是小周子做的,墨竹卷着袖子夹菜时,我好像透过他看见了小周子,张口想唤发觉人不在,不由愣了一下,直到墨竹讪讪地小声提醒:“公主,菜要凉了。”

    我才回过神来,李郁也转过来,他自然也发现我落在墨竹身上的目光了。

    李郁浑身都冒着冷气,似笑非笑地道:“看什么这样走神?”

    “没、没什么,就是喜欢这点心……”我缩了脑袋,掩饰地用玉箸从面前的镶边银盘中夹了块水晶糯馅饼,小口咬了吃。

    李郁撩起袖子,也夹了一块过来,下颌微扬,不冷不热地道:“喜欢就多用些。”

    我受宠若惊:“谢皇兄。”

    整个晚膳的过程,李郁的表情都Y沉沉的,好像在隐隐发怒,又似在思考什么沉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