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在床下接触的时间不多,但郁霖已经能隐隐感觉到姜佑哲这个人的危险之处,他好像没有脾气,什么时候都是挂着yAn光的笑脸,也好像完全没有尊严和底线,为了寻求刺激他什么都能做。所以即使姜佑哲是郁霖至今的床伴里和她身T最合拍的,她还是觉得这个人要少见。

    入职乐容的前一周郁霖忙着熟悉新环境和新同事,也就把姜佑哲的邀约抛之脑后,出乎她意料的是她这一周并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她最担心的陆霁会刻意为难她也没有发生,因为陆霁根本就没有再出现在公司里,为他腾出来的专属办公室空置着,公司里议论纷纷,郁霖听到的说法是他和家里意见相左,陆霁本人不愿意接受这份工作,而陆董执意把他安排进来锻炼。不过他不来刚好,让郁霖松了一口气。

    这些消息来自郁霖隔壁工位的赵晴画,她是归国海硕,刚工作两年,也是组里安排来前两个月负责带她熟悉工作的人,她人很好,中午会叫郁霖去食堂和其他组员一起吃饭,这种时候一张餐桌就是一个小心社交场合,大家聊聊一些无伤大雅的话题来增进联系,虽然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会放在这样的对话里,但不一起的话却又会有不合群之嫌。郁霖不讨厌这种社交,不过也算不上享受。她知道很多和自己同样家庭条件下长大的孩子可能X格会更孤僻,但是郁霖却走向另一个极端,她习惯在人群中暖场子当气氛调节者,即便这使得大多数时候与旁人相处对于她本人来说成为一种JiNg力的消耗。

    不过郁霖组里这一周确实忙,几乎夜夜加班,又因为她是新人,种种琐事几乎都落到她头上,就更是忙得焦头烂额,赵晴画安慰她说刚开始都是这样,在郁霖之前赵晴画是组里资历最浅的员工,几乎所有细枝末节的事情都落到她头上,除工作上的事情之外还得垫付一些经费、准备团建活动和给组里前辈庆祝生日,轮到她自己的生日就根本没人记起来庆祝这件事,赵晴画还打趣郁霖说她来了自己今年终于能在组里过上生日了,这些都不算,赵晴画还和她吐苦水,毕业前几年同学们结婚的结婚生子的生子,赶上节假日办喜酒的高峰期,光送礼金就能轻松刷爆她好几张信用卡。郁霖连忙叫停,怕自己患上毕业焦虑症。

    总之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郁霖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曾经为自己的成绩有些得意过,后来逐渐发现自己也不过就是茫茫人海中的泯然众人,原以为自己进入了更宽阔的舞台,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结果其实是发现自己连有些世界的大门都m0不到,她没有殷实的家境给她兜底,甚至连累了的时候可以逃进去躲避一时风雨的港湾都不曾拥有,她只有她自己,每一步都不能错,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人生的试错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周五这天难得的按时班,郁霖打算去喝一杯,她特意避开了上次遇见姜佑哲的那家,但这人好像在她身上安了追踪器似的,她才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姜佑哲推门进来。

    他今天穿一身长款黑风衣,内搭白sE衬衣和西装K,将个子高挑和宽肩窄T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如果不是他脸上轻佻的笑容,郁霖几乎以为他是上世纪老电影里走出来的英l绅士。

    他眉眼深邃,直gg地盯着郁霖看:“真巧,又见面了。”

    郁霖都没正眼看他:“是巧。”

    姜佑哲却反常地没有再说话,他背靠着吧台站着,一手搭在吧台上,另一只手熟练地掏出一根香烟放在嘴里,又单手掏出上衣口袋里的黑sE金属打火机,优雅地旋开盖子点燃了烟,就这样x1着烟静静地陪着郁霖看舞池里的人群。

    郁霖默默地喝完杯子里的酒,拿起包就准备走,离开前姜佑哲才拉住她的手腕,郁霖疑惑地回头看他,他敛起了笑容,神sE是少有的认真,原来他不笑的时候这张JiNg致漂亮的脸竟然还能显出几分脆弱,“陪我兜兜风吧。”

    郁霖看了下表,时间还早,今天的姜佑哲有些反常,她点点头:“就只兜风。”

    姜佑哲知道她的言外之意,无奈地笑了下:“我也没那么饥渴。”

    在车上他和郁霖说:“今天是我妈的忌日。”

    郁霖专心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头也没回地哦了一声。

    姜佑哲像想起什么,又g笑了一声:“说起来,上回遇见你,还是在我爸的忌日。”

    郁霖还是哦了声,补了句:“那挺巧。”

    姜佑哲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郁霖,你至少安慰我一句吧。”

    郁霖舒舒服服地靠在副驾驶座的真皮座椅上:“我不觉得在双亲忌日还能去酒吧猎YAn的人会需要什么安慰。”她微眯起眼睛,“何况你这故事不知道对多少nV人讲过,你深谙同情心是nV人沦陷的开始那一套吧?”

    姜佑哲无所谓地笑了笑:“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对你说过这些。”

    郁霖不理他,他接着自说自话,或许他本来就不管郁霖在不在听,他只是想说话而已:“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以前有个傻nV人,她遇见了一个坏男人,动不动就对她拳打脚踢,可她总是相信‘生个孩子吧,为他生个孩子他就会Ai我了’,然后他们有了孩子,可男人没有因为孩子而Ai上她,男人生气了就把nV人和孩子一起打,nV人对男人失望了就全报复在孩子身上,孩子三天两头地住医院,身上没有一块好r0U。后来熬啊熬啊,还没等孩子长大到能报复的年纪,男人就出意外Si了,nV人终于解脱了,可没几天孩子就发现她在自家花园里上吊Si了,上吊Si的人可真丑,脸憋得青紫,舌头伸得老长,眼球都从眼眶里跳出来了。”姜佑哲开始自顾自的笑:“哈哈哈哈,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仿佛真的觉得这个故事很有意思,放声大笑,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白到没血sE的脸上都因为这样的狂笑泛起大片的红晕。

    郁霖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够了,别笑了。”

    闻言他一瞬间就收敛了笑,面上的红晕却还未褪去,浅棕sE的眼睛盯着郁霖:“郁霖,我真的感觉越来越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