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院中,水柠整整齐齐地抄完了最后一份《女则》,然后放下毛笔,捏了捏有些发酸的手腕,看着眼前不能说好看,只能说工整的字迹,脑海里又想起了北静王妃所说过的话,“你看看你,读书不成,写字更是风骨全无,唯有管家理事才能说得出口。你知不知道,贾家这个婚事有多难得。”

    难得难得,水柠有些气愤,再怎么难得也比不过英年早逝。但她又不能这么跟北静王妃说,她更加愤愤不平的是,北静王妃都快要把她贬得一文不值。她有那么差吗,水柠看着自己的金手指面板上的“内政三级,经商两级”,不由得愤愤不平,还不是这个操心的世界,这般压迫女性,读书作诗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管家的能力。

    水柠想了想,找来她身边的大丫鬟果儿,“果儿,你去跟孙嬷嬷说,让她帮我劝劝母亲。看看母亲的心意有没有改变。”果儿是孙嬷嬷的孙女。

    北静王妃这边,北静王妃放下手中的册子,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问一旁的孙嬷嬷,“柠儿怎么样了?”

    孙嬷嬷接过北静王妃的册子的手一愣,然后若无其事的回道,“小姐她这几天都有乖乖的抄写。”

    “但她还是不愿意,对吗?”北静王妃只觉得艰难,头也越来越疼了。

    “娘娘,要不您再问问小姐,说不得是小姐心里愿意但不好意思跟您说。”孙嬷嬷把册子都整理好,站在北静王妃身后,一边给她揉着额头,一边慢慢的劝说着。

    “不,”北静王妃闭上了眼睛,“她是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她若是愿意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您为什么非要小姐嫁给贾家那个哥儿呢?”孙嬷嬷有些不解,“小姐还小,家世又尊贵,还怕找不着好的吗?”

    “你不懂。”北静王妃睁开了眼,看着孙嬷嬷,让孙嬷嬷的背心有点发冷,“你不是还叫着她小姐吗?”按理来说,北静郡王的女儿,唯一的女儿,既是嫡女,又是长女,应该是又资格被封为郡主的。

    北静王妃的话顿时吓得孙嬷嬷背后冷汗直冒,她猛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是奴婢逾矩了。”

    “砰砰砰”北静王妃听着孙嬷嬷用力磕头的声音,顿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好了,就这样吧。你先起来,给你放几天假,等头上的淤青消了再来伺候我吧。”

    她的话音落下,孙嬷嬷顿时松了口气。紧接着又被北静王妃给她放假的事情给惊着了,不是她说,北静王妃身边的嬷嬷有许多,但她却不是无可或缺的一个。或许就是休息的那几天,她就被排斥了,北静王妃借给水柠的赵嬷嬷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她可以肯定,若是这个时候赵嬷嬷要回来,北静王妃身边肯定已经没有了赵嬷嬷的位置。

    孙嬷嬷有些后悔了,后悔她太急切了。其实不止水柠不愿意嫁到贾府,她内心里也是不愿意的,在她看来,她孙女长得极好,给未来姑爷做姨娘是绰绰有余,但如果水柠嫁到贾家,她可以借着自己婆婆没有给公公纳妾的理由不给贾赦纳妾,那她家果儿不就是做不出姨娘了吗?

    水柠这边还不知道孙嬷嬷和孙果儿的小心思,她只是对孙嬷嬷被北静王妃罚了有些不好意思,她找了一个借口赏了孙果儿几根珍贵的簪子,然后就又坐在窗前思考起了自己该怎么反抗这件事。

    北静王府这里因为水柠闹得有些气氛僵持,而荣国府这里,也是不遑多让。

    贾赦躺在床上,疼的龇牙咧嘴,愤愤的说道,“肯定是有小人嫉妒小爷我风流倜傥,暗害小爷我。”

    一旁正捏着帕子低声啜泣的史娇娘见他这情况,气极反笑,“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暗算你,你父亲把事情查了好几遍,明明是你自己不注意,骑马的时候没有抓好马绳,这才摔了下来。”

    事情还要说回之前参加花会时贾赦跟贾雯说的带贾雯去温泉庄子上玩,为了贾雯不寂寞,他还让贾雯请了几个小姐妹一起去玩,至于贾赦,则跟着他的几个好友一起出去骑马。

    但也不知怎么的,贾赦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就很突然的,贾赦就从马上掉了下来。这一来得亏了当时马还没跑起来,而来则是当时贾赦带的人多,所以贾赦身上的伤看着严重,但毕竟没有伤到骨子里,只有身上有些擦伤。可,就是这些擦伤,对一向养尊处优的贾赦来说也是很痛的一件事。

    这点痛他还觉得能忍受,但史娇娘和贾雯这换班似的的在他床边哭泣他却受不了了。也就有了他前面的那番话。

    听了史娇娘所透露的这话,贾赦表示,“不可能,绝对有问题,我不至于连个麻绳都抓不住。”

    史娇娘更气了,想训斥他,贾赦却又转移了话题,“对了,妹妹呢?”他问起了贾雯。

    史娇娘果然如他所愿的转移了话题,说起贾雯,很是骄傲,“你妹妹可优秀了,这几天我能这么空闲还得亏了你妹妹帮我打理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