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士子那么多人,为何太平公主偏偏就选中了他呢?”李昭德摸着长须,“此人看着憨厚木纳,实则城府极深,也颇为胆大,是个人才。”

    “阿爷从哪儿看出来他是个人才了?”李元符不明白。

    “你以为皇太后殿下是什么人,会随随便便施恩吗,你以为薛怀义真的是荣宠吗,他不过是皇太后养在身侧取乐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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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罢了。”

    李元符起身拍了拍下裳,“再厉害,也是上位者的一颗棋子,是棋子便终会有一天成为弃子,我就不信,我争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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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时分,神都上空突然聚集乌云,天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暗,云层灰蒙蒙一片似随时就要被风吹落,狂风卷起温国公宅邸内悬挂的白绫。

    灵柩前,老翁白阑缟巾屏退左右重重跪下,“良嗣啊,你我同朝为臣六十余载,你怎可先为兄而去呢?圣人不掌朝政而退居它殿,天下至今已久,未曾有过一年连改三元之事,国之变尽在眼前,凭我之力,又如何逆天,可我是大唐臣民,你我祖上皆受唐皇之恩,焉能背信弃义而叛离先皇。”

    “王主簿,灵堂内有人。”灵堂外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入内,老翁将一把纸钱扔进炭盆中,“外头是什么人?”

    王瑾晨走到门口便被拦截,随后仰着脖子瞧见里面吊唁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翁,“里面吊唁的是何人?”

    “是春官尚书、同鸾台凤阁平章事范履冰范相公。”苏家家僮回道。

    灵堂守灵的苏家子嗣便扭头瞧了一眼,“范相公,是司刑主簿王瑾晨。”

    “那个还良嗣清白的新进士?”老翁又问道。

    “回相公,是。”

    “想来也是过来吊唁良嗣的,让他进来吧,不用顾忌我这个老骨头。”

    “喏。”苏家儿郎对这个即将至期颐之年的长寿老翁极为尊敬,不因宰相之身,而是以高寿之龄仍心系大唐江山与社稷。

    因宰相吊唁的缘故,灵堂内满屋的五服子孙皆退到了院子里,一个不满三岁却戴着麻冠穿草屦的幼童恭恭敬敬的立在灵堂外,不吵也不闹,只是自王瑾晨前来堂前吊唁便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旁的嫡母便轻声说道:“务起,不许这样盯着人看。”

    王瑾晨注意到了这个可爱的小童,由于是在温国公灵堂前,她便也没有对着孩子发笑,只是客气的朝他拱手。

    幼童也回礼,“母亲,这个阿兄长得好好看。”

    穿着生粗麻衣的妇人面色尴尬的将幼童往后拉扯,“这是你阿翁的恩人。”

    幼童歪着小小的脑袋,用一双水灵的眸子盯着,妇人上前福身,“小孩子不懂事,请王主簿见谅。”

    王瑾晨躬身回礼,盯着幼童好奇道:“令郎多大了,好生聪慧。”

    “快三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