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的人迈进文房,装作一脸错愕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程仁正转身,立马变了个脸色,“王主簿来得正好,昨日你写的簿子送到宫里呈给皇太后殿下了,昨日你写的你可曾还记得?”

    “哦,是韦方质那个案子吗?”王瑾晨淡然道。

    “对,他是宰相,按惯例,五品以上的大员立簿要呈天子过目方可存档。”

    王瑾晨点头,“嗯,我记得,不过昨日供词有误,我便修改了些。”

    “修改?”程仁正大惊。

    “我记得昨日程主簿说过,凡案最后一步皆由司刑寺主薄勾检稽失,既有错,自然要修改。”

    “是,但你怎可私自修改而不呈少卿过目,这要是出了差池,你想让我们这几十号人陪你送命吗?”程仁正有些恼怒她的自以为是。

    “差下官立簿的是程主簿您,这期间只隔了一夜,谁又知第二日簿子就要上呈,程主簿难道因下官是个新人就可以随意欺压吗?”王瑾晨坐下,“我是殿下亲命的司刑主簿,而非吏部与司刑寺所定,与你同级,尚未到旬日的休沐,且昨日当值的是你,并非我。”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随意更改簿子内容”程仁正面露难堪。

    “若有罪,我一人担着便是。”王瑾晨抬头,态度冷漠。

    穿绯色圆领公服的内臣迈入司刑寺文房,“为流人韦方质抵罪立簿的主簿是哪一位?”内臣的年纪还不到三十年华,也是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下官见过高内侍。”程仁正便急忙转身趋步上前。

    王瑾晨随着起身,回应道:“立簿的是下官。”

    高延福瞧了一眼回话之人,“皇太后殿下有旨,宣司刑主簿王瑾晨入宫陛见。”

    程仁正弓着身子扭头瞧了一眼身后的王瑾晨,旋即走上前凑到内臣身侧,“高内侍,殿下今日见了簿子脸色可好”

    “都宣人陛见了,程主簿觉得呢?”

    “都是下官失职,还请高”

    “行了,殿下的脾性程主簿还不知晓吗,若要问罪何必召见呢。”高延福走上前,“王主簿,随咱家走一趟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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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王瑾晨便随着高延福第二次入了太初宫,金吾卫核对鱼符之后放行,王瑾晨紧跟在高延福身后。

    “程仁正在司刑寺多年都没有被殿下亲自召见过,你这第一日上任,”高延福回头,“倒是特殊得很,中第不到半月便释褐出任要职,此等荣宠,便是殿下身侧的侍从官也不曾有,就连前阵子发迹的司刑寺丞徐有功一年也不得几次召见。”高延福打量着王瑾晨的样貌,“贵人好风仪,日后一定前途无量。”

    “君王召见,未必全然好事,高内侍此言当真折煞下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