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吟侧身掀起车帘,一个小小的身影正骑马背对着夕阳远去,“走吧。”

    扬鞭前,车夫不忘回头问道:“姑娘可要去适才王主簿说的地方?”

    “还用问吗,余伯也真是,”知道姑娘拉不下脸开这个开这个口,阿霖便轻斥道,“姑娘怎么可能要去王公子说的地方,我听说利通坊开凿了许多池湖,如今正是荷花最后的极盛,夕阳晚照,可不能错过了这最后一眼美景。”

    “好嘞。”车夫笑眯眯的应着,“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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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霞逐渐褪去,天色也随之黯淡下,店、肆外悬挂的灯笼被取下点亮后又重新挂回,灯火通明的河岸挤满了观景的游人,扎着总角的小童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只莲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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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呀,这利通坊的西南岸竟如此偏僻,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还有那幻术分明连戏台都瞧不着,竟然让姑娘在这种地方等候。”

    萧婉吟端坐在湖岸的石头上,平静的水面上泛着月光,就在阿霖抱怨之时一艘挂着灯笼的小船从黑暗中慢慢靠近。

    “姑娘。”阿霖提醒道。

    带着一股清香的秋风略过水面向岸边袭去,树梢微动,秋风拂面,也打消了萧婉吟的警惕心。

    王瑾晨提着灯笼站在船头,船夫将小船靠岸,跳上岸的人提着灯笼笑眯眯道:“我就知道七娘一定会来的。”

    “西域幻术禁止多年,我家姑娘是为了看幻术,可不是为了见王公子的。”阿霖趾高气扬道。

    “是是是,”王瑾晨收回笑脸走近萧婉,赔礼道,“有事耽搁来晚了,久等。”

    “王主簿适才要办的事,莫不是陪同未来妻子吧?”

    王瑾晨听懂了话意,没有当即否认而是点头道:“当然是,但不是刚才,而是现在。”

    萧婉吟坐起不予理,径直朝小船走去,跨上船之后还不忘伸手拉一把紧跟在身后的年轻官员,“油嘴滑舌,水还没喝够么?”

    王瑾晨盯着伸过来的手愣了一下,旋即搭手跨上船,站稳了后笑道:“我若落水再次相救的还是七娘,我不介意多喝几次水的。”

    阿霖看着二人似斗嘴的言语,站在岸边挥手识趣道:“姑娘,船小容不下这么多人,奴就不跟您去了。”

    萧婉吟侧头打量了一下王瑾晨,“就你这身子骨还能喝几次?”

    “那是冬日,再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身子骨早好全了。”王瑾晨拍拍胸脯自信道。

    “郎君、娘子,老朽要开船了。”老船夫撑动长竹竿,小船便向北游去。

    突然游动的船让刚才自信满满的人打了趔趄差点摔倒,萧婉吟下意识的将人拽住,二人面对面愣了会儿,左右摇曳的灯火闪烁,仅靠一根烛火撑起的光芒实在太过微弱,使得不足以照清她们的脸,夜色朦胧,萧婉吟将手松开转身背对,“下次我就不管你了。”

    “啊?哦。”王瑾晨滞在原地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扭捏的低下头,旋即又抬起偷偷望着萧婉吟的背影,“七娘看过幻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