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高挂,雨声在流水声中淡去,风来,吹起了秋千摇摆着,空荡荡,如那高挂的新衣,一排排,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梧桐居很静,很静。
“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
“这么急吗?”
“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你不过遵从本心罢了。只…莫伤太多无辜人性命……”
“你难道不怕我被别人伤了性命吗?难道不是该担心我吗?”宁尘丢下手中的杯盏,起身质问眼前忙碌的人。
沈雨昔回过身来,瞧着宁尘,那般直勾勾,“难道我关心,你就不去了吗?”
那直勾勾的眼神似有一种魔力,它驱使着宁尘靠近,驱使着宁尘难以自持。当宁尘凑近了去,当沈雨昔在唇舌纠缠中推开宁尘,那一刻宁尘也被唤起一种情绪,那是武阳,是王悦君,是一堵透明的围墙。围墙之内,是两个挣扎的人,他们彼此依靠,也彼此提醒着那堵墙的存在,就那样无数个日夜,他们已然忘却了只需拍碎它,只需踏着它的残骸相拥。
漫无目的的在园中走着,此刻宁尘脑海里满是雨昔站在檐下的话语,“你只需记得,你命即我命”说得风轻云淡,说得理所当然。
是啊,你命即我命。宁尘也不敢想象没有了沈雨昔自己该和谁说那些令人懊恼的话,不知该和谁争辩一些超前的想法,不知该如何面对一个未知的将来。她就像另一个自己,一个沉浸在自己感兴趣的事,生活在闲适里的自己,可那也是自己梦想的生活,是她给了自己一个憧憬,一份美好。宁尘知道,没了自己,她的一切悠闲宁静也将不复存在。
忽而抬眼,已到待君源,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郎君,娘子请郎君移步一见”
是小婢怡杺,看来乐果儿找自己有急事,不然她断不然违着主母叫怡杺来待君源找的,未及多想,宁尘思及便迈步随怡杺往倾心楼去。
“三郎可是明日起行?”
宁尘点头,“可是有急事?”
“果儿拿不得主意,怕若有差池……”
“嗯?到底什么事?”宁尘宽去外袍,梳洗间问。
“是今日呈报的消息,清水庵大火前,曾有一个小尼逃了去,她是庵中收养的乞儿,十一二年纪,小唤弃女”乐果儿言。
“如此说她可能知道清水庵的真相?”宁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问。
点点头,乐果儿言“她出逃的未免太巧了些,定然知道些什么”
“那就掘地三尺也把她找出来”宁尘立起,愤声言,
似有犹豫,痴痴半晌,乐果儿开口“三郎让芯儿姐姐去查吧,更稳妥点”
宁尘皱眉欲言,忽而想到了什么,厉声言“就你去查”
而后诉离情,言西征琐碎。至夜半更深时,宁尘欲歇下,乐果儿却辇他离去,“明日起行,三郎万不可歇在这里,况刚刚是果儿唤三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