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春不久,青州城外仍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寒冬的积雪覆盖着的山川田野,开始萌出新绿,苍松抖着雪块儿探出脑袋,小溪的冰水开始哗哗流淌,从山岩峭壁流到山脚下朴实无华的小村庄去。

    层峦叠嶂下,大山的怀抱将这个小村子轻巧地搂在怀中,仿佛远离着人间烟火喧嚣,群山环绕,山溪潺潺,见证这里的人们耕地,游牧,浣衣,砍柴的朴实生活。

    村子不大,名叫晋元村,只几十户人家。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各有各的悲喜和琐碎。

    唯独村口南面,那户庭前有棵大榆树的宁姓人家,不大像话,老是折腾一些令同村人不耻的恶事。

    而现在刚出林梢的太阳正照在这户人家的矮墙处,旁边便是一间泥土堆起来的杂物房,此刻正紧闭着小柴门,里面有些昏暗。

    再醒来时,宁惜还是觉得脑袋疼。望着破顶的屋子上透出的光亮,土墙的角落上布满的蜘蛛网,还有身旁堆得乱七八糟的锄头,背篼等农作工具,而自己还躺在破布上,饿得两眼昏花。

    她最终肯定了这不是做梦,自己确实穿越了。

    穿成了一个被后娘虐待的小可怜,已经被关在破屋子里挨饿三天了,门口一直蹲着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娃是她的小妹,和她一样,被关在这里受苦。

    “萌萌,你在那里看什么?快过来。”

    宁惜一开口,五脏内腑都在跟着颤抖,没有食物的补给,这些器官都开始虚弱了。

    宁萌却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一直蹲在门缝那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该不会是饿傻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宁惜这样想着,觉得有些同情。

    见人没有理会自己,宁惜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她闭了闭眼,开始昏睡。

    她开始脑补自己家里的小火锅,重庆小面,炸鸡,奶茶,冰箱里的可乐,巧克力,薯片……啧啧,口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这鬼地方,要是能给个大白馒头也好啊。宁惜半是清醒半是忧伤,简直欲哭无泪。

    正饿得心慌意乱时,门缝外飘进来一丝鸡汤的香味,若隐若现,若有若无,轻轻萦绕在她的鼻尖。

    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画面来,白瓷碗中,鲜嫩的鸡块,肥美的香菇,热腾腾的汤汁,趁热喝上一口……嘶,咽了咽口水,对于现在即将饿死的宁惜来说,那叫一个香啊!

    “姐姐,姐姐……”耳边突然传来软软的童音,把宁惜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低头一看,是她妹妹正使劲摇晃着她的肩膀,大眼珠里满是渴望。

    由于被饿了很久,力气不大,人又小,硬是叫了她半天才喊答应:“诶诶。萌萌怎么啦?”

    小妹可怜兮兮地望着她,长期挨饿,营养不良,小脸蜡黄蜡黄的,头发也干枯无泽,瘦得跟鸡爪似的双手看得宁惜一阵揪心。

    “姐姐……我好饿……我想吃鸡肉。”

    “哪里有鸡肉?”宁惜一直觉得自己刚才是饿昏了,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