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烨,怎么天黑了还不回来,跑哪儿浪去了。“哎,不知道他中午吃了啥…”这么想想,他该不会是喝粥喝吐了,所以特意跑去外面大快朵颐?嗯,这也不能怪他啦,毕竟天天吃斋饭谁受的了嘛,又不是和尚。

    鹭鸣拿起砂纸,顺着手柄又仔细打磨了一遍。今早上她闲着无聊,跑回之前的小院里转悠,在ch0u屉里发现了磨墨机的稿纸,于是心血来cha0,去找柴房要了些废木头。“反正最近也没啥事儿,就当做着玩儿呗。”她轻轻吹去木屑。

    一晃就是四个时辰。

    太子走进寝殿,见桌上的饭菜点心一口没动,气不打一处来。竖起耳朵,又听得某处咯吱咯吱一阵怪响,急忙循声跑进后院,只见鹭鸣坐在小板凳上,弯着腰像在锯什么东西。她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木料、刨木花、木屑残渣。

    “这是在…做什么啊?”

    哦?回来啦。鹭鸣扭过头,见太子满脸好奇,一本正经地答道:“在做磨墨的小玩意儿。”她擦擦汗,指了指地上的零部件:“你看你看,这是手柄,这是曲轴,这是支架…”

    别说,看上去倒挺像那么回事儿。太子双手抱x倚着门,看她吭哧吭哧地锯着木头,心想,这家伙会的东西还不少嘛。他刚打算表扬两句,突然想起桌上的吃食,一时间竟不知该夸还是该骂。

    “嗯,做的挺漂亮,但是…”他蹲下身,掐了掐鹭鸣的小脸,一脸严肃:“你中午吃啥了?”

    糟了!“忘、忘了…”鹭鸣暗呼大事不好,立马换上一副做错事的表情:“我现在就去吃!”趁他还没发作,赶紧先摆正态度。

    “等等,你手怎么了?”太子注意到她左手食指上缠了圈纱布,顿时无心纠结吃饭的问题。鹭鸣瞥了一眼,急忙把手背到身后,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刨木头的时候刮到了…”

    太子扶额:“所以g嘛非要亲自做?想要什么东西,你跟管家说,咱们去找木匠做不就得了。”有时候真是不明白,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费了老半天劲,饭也顾不上吃,东西没做完倒先把手弄给伤了。鹭鸣经他一说,泄气地扁扁嘴。

    哎,以后崽儿要是跟这为娘的一个德行,他不得c心si。“好了好了,今天不做了,啊?”他低头收拾刀具,示意鹭鸣把东西都收起来:“明天再做行不行?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奇怪,竟然没训我?看来心情挺不错呀。鹭鸣双眼一亮,贼兮兮地问:“夫君夫君,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呐?”

    哼,你个机灵鬼。“先收拾,吃饭的时候再说。”

    ……

    “啥?圣上听见了?!”鹭鸣手一抖,汤勺“啪哒”一声摔进碗里。太子强忍住笑意,捡起勺子:“是啊。我叫阿爷和大理寺卿坐在西侧里屋,他们全听见了。”他端起鹭鸣的碗添了些粥:“本来呢,还得先庭审,再移交刑部量刑,结果阿爷气得直接跳过,当场就把他们治了。”“那最后他们…”

    太子有些失落地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剥夺军权和实职,软禁,罚俸什么的…”毕竟他们三人还有军功护t,哪能那么容易赶尽杀绝。

    “等等!”鹭鸣觉得莫名其妙:“军权都没了,还罚的不够吗?”“当然不够!”太子不满,用力戳了戳她脑门:“他们至少得进天牢待十几二十年,不si也得半残废,不然指不定哪天又卷土重来!”这家伙,连斩草除根都学不会,笨!

    鹭鸣r0ur0u脑袋,有点委屈:“所以…王大哥说的事儿,还有那个胡商,咱们…”“继续查。”太子喝了口粥,一抬头,见她竟心事重重地皱着眉,只得忙不迭地安慰:“哎呀,为夫去查就行!你就在家安心养着…”

    对了。他突然想起:“你生辰快到了吧?”

    “咦?”鹭鸣一惊,放下筷子扳着手指算了起来:“今天几号来着…冬月初七?”天天待在东g0ng里,日子都过糊涂了。

    “嗯,还有八天。”太子给她夹了些菜:“等这阵子忙完,我就跟阿爷告个假,咱们出去逛逛,怎么样?”“好啊好啊!”她满脸兴奋,攀住太子的胳膊晃来晃去:“夫君,我想去云梦泽!”

    “你…”他一听,差点被粥呛住:“我最多也就三四天空闲,哪儿够跑到江南西道去啊!”他搓搓鹭鸣的小手,可怜巴巴地请求道:“小娘子,咱们就勉强一下,在长安城里走走吧。”

    嗯,也不错。鹭鸣仰头思索了几秒:“那就…去平康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