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太子与鹭鸣两人端坐正殿,林相一行人如期而至。进殿之前,林相遣散了身后的仆从,让他们去里屋侧室候着,随后带着林倩妤走进殿门。

    “臣林肱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林相对着大案后的二人叉手一揖,林倩妤也跟着福身。太子颔首:“林相不必多礼。”转头对h进吩咐道:“赐座。”

    林相抖了抖衣袍,缓缓落座后又是一揖:“林某此番前来,乃是恭贺殿下与太子妃喜结连理。”他将目光移向鹭鸣,鹭鸣抿嘴一笑,对他点头致意。他凝眉打量了许久,叹道:“素闻太子妃殿下果敢勇毅,聪敏过人,兼有闭月之姿,雍雅之态,今日幸得一见,方知世上竟真有nV子卓绝如斯,举手投足尽是先相风采,林某叹服。”

    鹭鸣皓齿微露,轻声辞谢:“林相谬赞。本g0ng自小双亲亡故,流落边塞,无人管教,孤陋寡闻。”她看向林倩妤,笑得更明显了些:“言行举止,皆不若倩妤姐姐那般洒脱大方。”

    林相亦是一笑,向鹭鸣恭敬地一揖:“太子妃殿下谦虚了。”他转过头,继续恭贺太子:“太子殿下得一贤妃,实乃我朝幸事。祝二位殿下琴瑟和谐,子孙满堂,白头偕老,共延国祚。”太子微微低头,左手覆上鹭鸣的右手,语气轻松地感谢道:“多谢林相美意!今日林相亲自造访,倒是教本王受宠若惊。”

    “殿下可莫要折煞老臣。”林相略微后仰,朗声笑道。

    太子依旧握着鹭鸣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r0Un1E着,眼神颇为真挚地望着林相:“中书省一向政务繁忙,而近几日,林府又有内务要C办,换作他人,必是分身乏术。”他顿了两秒,向前探了探身:“但林相不愧为众臣楷模,事必躬亲,忧虑国事,百忙之中还不忘关怀本王,令吾等小辈汗颜。”

    林相低头致谢:“殿下挂记着老臣的家事,才是教人感动呐。”他又是一揖,向太子禀告:“此番前来,林某确实有些私事,要向二位殿下交待。”说罢,转头看了看林倩妤。

    林倩妤立马从座位上站起,福身道:“妾身特向二位殿下请罪。”她抬头望向鹭鸣,眼里泪光闪闪:“前些日子,妾身误信谗言,对太子妃殿下多有冒犯,今日特来请罪,望二位殿下责罚。”

    鹭鸣默默地把右手从太子手中cH0U出,太子并无表示。于是她走上前扶起林倩妤,柔声安慰道:“倩妤姐姐言重了。本g0ng明白,你也是X情直率,嫉恶如仇,又一心忧虑太子殿下,才会让J人有机可乘。”她握住林倩妤的手,垂下眼帘,略有些伤感地说:“本是一片好意,却遭人陷害,本g0ng心疼你还来不及,哪敢责罚呢?”

    林倩妤听了,顿时破涕为笑:“太子妃殿下宅心仁厚,令妾身倍感惭愧!”她将另一只手覆在鹭鸣的手腕上,试探地问:“殿下既T谅妾身,那这误会就算是过去了吧!”

    “倩妤姐姐这心直口快的X子,让本g0ng觉着亲切的很。”鹭鸣偏过头看了一眼林相,轻笑一声,若有所思地垂下头,语气愉悦:“想来,林府必也是和睦坦诚,包容宽宥,姐姐才会生得这么活泼纯良。”她抬起头,对林倩妤建议道:“姐姐在这殿里g坐着,想必乏味的很。本g0ng这就叫几个侍nV陪你去花园看看,何如?”

    林倩妤开心地答应道:“妾身谢过殿下!”便跟着两个侍nV出了门。待她走远,林相才略带羞愧地开口:“是林某管教不严,让二位殿下见笑了。”鹭鸣回到大案后端坐下来,温和地说:“林相才是说笑了。”

    太子附和了两句,突然话锋一转:“敢问林相,陷害林府的幕后主使,可有头绪?”

    “多谢太子殿下提醒,林某正要报备。”林相冲侧室挥了挥手,两个林府家仆押着一个管家打扮的男人进了正殿。“三日前,林某下令抄检府邸,在二管家房间里发现五千两银票,还有数块林字木牌。那些木牌与东g0ng所呈证物一模一样。”

    一个家仆走上前,掬了一躬,给林相递了七块木牌。林相起身,将它们交予太子。他转过身,对犯人厉声喝道:“说!你是受何人指使?!”

    “二位殿下饶命!”犯人扑通一声跪下,匍匐在地上,涕泗横流:“三个月前,一个衣着富贵的男子同奴说,只要帮他们郎君办件小事,事成之后便可得银票千两!奴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太子端起茶盏,吹散了些热气,漫不经心地问道:“哦?且将那小事说来听听。”犯人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趴伏在地上:“是…那人叫小的,收、收买新入东g0ng的家奴,叫、叫他们多多留意太子殿下,有动静便到林、林府,找小的报备…”

    “想必…”太子合上茶盏,放到一边,眯起眼打量着他:“你也将东g0ng之事说与他人了?”

    “殿下饶命!小的…小的只是按约定,每五日递封密信,到长乐坊的甄记酒肆去…至于何人查收,小的并不清楚…”那犯人声音越来越微弱,大气不敢出。

    鹭鸣与太子交换了一下眼神。

    “Ai妃,此事,你来定夺吧。”太子恢复了漫不经心的神态。

    鹭鸣对他笑笑,转过头来,言语里尽是嘲讽:“长乐坊乃王府重地,哪来什么酒肆。此等不忠不义、不思悔改之徒,本g0ng今日,便治你个辱没皇室之罪。来人!”她大呵一声:“拖下去,杖毙!”“喏!”四个侍卫从殿外进来,把那吓昏的犯人拖走了。

    太子溺Ai地晃了晃鹭鸣的肩膀,安慰道:“Ai妃,此贼既已治罪,就莫再生气,切忌伤了身子。”说罢,起身对林相拱手一揖:“多亏林相将此贼捉拿归案,本王感激不尽,必当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