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一盆冷水迎头泼下,鹭鸣一哆嗦,脸上的煤灰被冲了个大概。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退下吧,我亲自审。”

    门啪的一声合上了。

    “殿下。”鹭鸣依旧低着头。身上的冷水浸透了衣物,冻得她嘴唇发紫。

    太子打量着“犯人”,呵道:“好大的胆子,竟敢窃取太子令,里通外贼!”

    哦?“殿下,可讲证据?”鹭鸣扬起头,一脸嘲讽。

    太子冷哼一声,箭步上前,双手仔细搜遍了她的身子,倒腾了好久,只从腰间m0出一块小木片。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殿下管这个叫太子令?”鹭鸣与太子四目相对,幽幽地揶揄:“还有,南门的钥匙,也不在属下身上吧?”

    “真是怕了你。”对视了半晌,太子突然哈哈大笑,鹭鸣也跟着仰头狂笑,两人笑了好久,直到脱力才罢休。

    太子面带笑意,凑到她耳边轻声问:“令牌被你藏哪儿了?”“鹭鸣不知。”她压低了声音:“许是…已到城郊了。”“心细,该赏!”太子显然十分满意,一脸赞许。

    忽然,鹭鸣收起笑脸,目露凶光,恶狠狠地b问:“殿下今晚,试的到底是鹭鸣,还是h进?”

    太子的微笑凝固了。

    他顿了两秒,颇感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右手,拍了拍鹭鸣脏乎乎的脸:“本王喜欢聪明人,但是,”他下手宠溺地一揪,像是在逗弄小猫:“太聪明的,怕是活不长。”

    说罢,太子走出房门,吩咐左右给鹭鸣松绑。

    当晚抄捡东g0ng,搜出三十六枚“林”字木牌。

    第二天清晨,紫宸殿内。“阿爷,林相为我朝鞠躬尽瘁二十余年,绝不会做出此等祸乱g0ng廷之事。”太子躬着身子,低头禀告。林相站在一旁,表情镇定,左手不断地盘着念珠。太子看了林相一眼,转而注视着律宗,继续禀报:“儿以为,这背后必有J人使诈,收买宵小,安cHa在东g0ng内,监视儿子同时嫁祸林相!”

    律宗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茶盏震落,热茶溅Sh了龙袍。“太子,那你说,该当何如?”他眉头紧皱,言语间俱是愤怒。太子又一躬身,掷地有声地回复:“儿自当命人彻查此事,还林相一个清白!”

    “林某,谢过太子殿下一片好意!”方才一言未发的林相,向太子叉手一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只是,东g0ng内此时更需要太子C持,林某之事,他日再议不迟。圣上,您看…”他转过头,向律宗请示。

    律宗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林相说的在理,但此事危及太子,危及皇室。依朕看,要查便查到底,把这朝堂彻查一番!”他望向太子,若有所思:“太子,朕命你监察御史台,如何?”

    一旁的林相低头不语,默默收起了手中的念珠。太子一揖,掷地有声地应道:“儿定不负圣上旨意,必将严加监理,整肃朝纲!”

    待太子回到东g0ng,已是午时过半。他径直踏进鹭鸣的小院。鹭鸣高烧不退,正躺在床上,有气无力,桌上摆着半碗未喝完的汤药,早凉透了。太子端起碗,走到她床边坐下,m0了m0她的额头,依然烫的吓人。

    “乖,把药喝了。”他搀着鹭鸣坐起身,舀了一勺药,凑到她嘴边。鹭鸣顺从地喝了下去。太子一边喂药,一边问:“你现在,可还恨我?”“殿下要听真话,还是假话?”鹭鸣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笑。

    太子不为所动,又喂了她一勺药:“假话。”“殿下文治武功,一表人才,又心疼鹭鸣,鹭鸣必当忠心耿耿,以报明主知遇之恩。”她喝下药,低眉顺目地望着太子,诚恳地说道。

    “那真话呢?”太子放下空碗,直gg地盯着她。

    鹭鸣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吹气,虚弱地翕动双唇:“李烨,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就该一刀砍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