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隅觉得她每次叫他先生,声音里带着传统的郑重,像是老学究,像是老正经。

    但是配上她年轻的面孔带着一种违和,这种违和的反差之下,还有一种怪异的可爱。

    “我姓江。”江天隅说道。

    “江先生。”

    江天隅如愿以偿的再次听见唐心幼称呼他先生。

    “卖给您这座宅子的人,是不是跟您有仇呀?”唐心幼面带微笑的说。

    江天隅愣了一下:“怎么说?”

    唐心幼仰起她小巧的下巴:“我从唐家离开了,最近这段时间打算重操旧业,当风水先生,挣一下吃饭的钱,我先提前跟您说一声,这座宅子,谁住谁死。”

    “要找你破解一下,才能住进去?”江天隅问道,老爷子天天往家里带那些大师,江天隅十二岁以后,也算是看着阴阳先生长大的,在他看来,骗人话术左右不过哪几种。

    但是唐心幼还不够高明,一般高明的阴阳先生,会先把问题说的模棱两可,再让客人自己联想补充,接着顺势而为,把问题说的严重些,这时候该信的人都信了七八分了。

    唐心幼上来就用生死威胁,性子直的听她的话触霉头,再说什么不会听了。

    司机眼神有些愤愤然,江天隅从小身体就不好,家里忌讳在他面前说生死。

    “怎么说?”江天隅神色都没变一下。

    唐心幼侧近一些,她小声说:“我说实话,你可别怕呀,这房子里,有鬼。”

    江天隅差点没笑出声,偏着头,嘴角带笑,“小李,钱包。”

    司机小李立刻把钱包拿了出来,江天隅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钞票。

    “没钱也不要去学这些旁门左道,这些钱你先拿着救急。”江天隅说道。

    “果然,你这一身富贵命,是好人有好报。”唐心幼接过钱,把钞票捂在胸口,颇为感慨,“那我更不能看着你送命。”

    江天隅觉得她执迷不悟。

    “你不信我。”唐心幼说道。

    “这世上没鬼,我是没见过。”江天隅斩钉截铁地说道。

    唐心幼这人就一点好,从来不喜欢纠缠。

    “没事,不信也没关系。”唐心幼大拇指指甲在食指指腹上一划,一道细小的伤口就涌出血液。

    唐心幼拉过江天隅没有撑伞的另一只手,玄学先生使用桃木剑,黄表纸,朱砂……这些都不过是施法的媒介,所有媒介中最好用的,应该要数施术者本人的血、肉、骨、眼、鼻、舌,毛发和指甲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