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景祺。
那张过分秀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色念，只有寒冰般的冷漠。
他真的要杀自己！
姬谙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原本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连坚毅的目光也软了下来,他望着景祺,带着哀求,水光浮动。
宛如陷入猎网的小鹿一般可怜。
明明知晓这是他伪装出来的模样,心里头还不知把自己怎么千刀万剐呢，景祺还是心头一颤。
多年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来,小时候拉着自己衣襟依恋地叫着师父，一天天看着他从小豆丁长成身姿挺拔的少年。
手不自觉地松了。
姬谙终于从窒息的痛苦中喘息过来，咳嗽不止。
他望了她一眼,很快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去了桀骜的眼神,只剩下恭顺柔软。完全一副任凭处置的姿态。
室内诡异地沉默着。姬谙明白这时候不能有任何刺激对方的行为。
终于,景祺忍无可忍，转身掀帘子出去。
垂帘落下,室内又是一片阴暗。
躺在床上,姬谙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扫而空,目光阴冷。
宁平侯为什么突然动了杀心？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在皇帝那边的身份。
杀了自己,他就不怕皇帝问罪？
姬谙目光阴郁,刚才的片刻间，是他这辈子最靠近死亡的时刻了。
***
冰冷的风扑打在脸上，帐篷外头,景祺很快冷静下来。
恢复了理智，她立刻后悔了，还是应该除掉姬谙，一了百了的,可是……
她苦笑，就算再回去重复一次，恐怕还是下不去手。
纵然有一千个一万个杀他的理由，也无法真的狠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