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国子监,去了停放马车的小广场。

    贺挽面露惊异,对景祺这么早就出来。却什么也没问。他已经习惯在这位世子面前尽量少说话了。

    返回了容王府,景祺畅通无‌阻地进了正堂。

    黎缜正在泡茶,一副心无‌旁骛的专注模样。

    他不说话,景祺也不急着开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望着他。

    好看的人干什么都赏心悦目,从分茶,洗茶,到滚水,冲泡,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

    片刻,袅袅白雾从杯中荡起,一股清淡诱人的茶香弥漫开来。

    黎缜才不紧不慢地道:“怎么不说话了?不是挺能说的吗?”

    景祺毫不怀疑,自己在国子监中的所作所为已经一个字不漏地传到了这位的耳中。

    她笑了笑:“春花秋月在前,何干俗事纷扰。”

    黎缜手一顿,抬头看向她,目光沉沉。

    “说人话!”

    “呃……王爷雅兴,不敢惊扰。”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黎缜冷笑一声,从桌案上随手拿起一本册子,扔向景祺。

    景祺抬手接了下来。本以为他是生气拿东西砸自己,翻开册子一看,却僵住了。

    册子是一本探查秘录,讲述的是少年十几年生活的细节,尤其是在学堂上的表现,从日常相处到所做文章,巨细无‌遗,皆有记载。

    景祺无‌语,恐怕有些事情原主都记不得了,这册子却能打探得如此详尽,真是辛苦了。

    她知道黎缜的意思。合上书册,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王爷没听说过“小人得志便张狂”这句话吗?”

    黎缜表情一窒,为景祺这不要脸的坦诚。

    “既然想张狂,怎么不先拿曲家开刀?”

    景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毕竟还是血亲啊。”

    “所以设计人往河里泡一场,再将贪墨的银钱吐出来,就满意了?”黎缜深深看了她一眼。

    景祺嬉笑着,“王爷果然发现了,唉,那天不该嗑瓜子来着。”知晓黎缜身份的时候,她就预料到自己河边那点儿小动作瞒不过他了。

    她是曾经想着韬光养晦,猥琐发育,但‌那是给孤苦无依的边塞少年的剧本,如今变成了侯府世子,当然要换个剧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