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在耳边催促。
乔影心生厌烦，本该迎合魔主倾向的她强硬道：“我不想成为魔修！”
陆衍神色微变，他不知想到什么，眼里骤然翻滚着狂暴的戾气。
他没有立即发作，反而用一如往常温和的的语调问：“为什么？”
“哼。”乔影把头扭到一边。
“为什么？”陆衍追问。
她这才发觉不对，一抬头对上那双风雨欲来，冷漠无情的眼，乔影被吓到了。
陆衍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迎着自己，表情温柔，语气缱绻：“为什么乔乔？为什么不想成为魔修？”
空气一时都有些凝滞，乔影苍白的唇瓣嗫嚅，干涩道：“那你会想成为人族吗？”
“人族弱小、卑微，生命譬如蜉蝣，而魔族强大、矫健、聪慧，生命万古长青。”她伏在他肩头，“可我已经做了三十年的人族了，我的母亲，我的家人都是人族。若我成为魔修，眼睁睁看着相识相知的家人朋友死去，最后一人茕茕孑立，衾影独对……”她越说越伤感，滚下泪来：“何况我母亲被你们抓得来，她亲眼看着父亲被杀死，此生不会绝对原谅魔族，你这是在逼我。”
陆衍眼皮都没眨一下。
“就算你不成为魔修，她也是会死的。”
“至少在那之前。”乔影在心里把他骂得狗血喷头，手上的动作轻盈柔软，攀住他的脖颈，像一株柔若无依的藤蔓。
“不许去找我的母亲，她禁不住吓。”
乔影本就有伤在身，一口气又说了这么多，隐隐有些撑不住，面色发白想吐。
陆衍听到她的让步神色才勉强好看一点，让她休息，自己还有些事要处理。
乔影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又累还口干舌燥。
她艰难地为自己倒了杯水，刚喝下一口身后猛然传来一道声音：“你醒了？”
乔影被呛得咳嗽好几声，如坐针毡，悻悻地望向他所在的地方。
他坐在书桌后面。指节分明，线条流畅的右手抓着一张灰色的布。
陆衍的视线倏地投来，像刀一样锋利。
他拎起手中的布抖了抖，一句话都没说。
乔影定睛一看，是自己偷走的地图。它现在破烂不堪，可怜兮兮地被抓着，像是在控诉乔影的罪行。
陆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