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里微微挑起眉。

    “做散工的人,是不是年纪都不大?”

    小青年道:“对,他们一般会找黑户、或者那些从小辍学没文凭没技术的人,我就是后面那种,我听别人说他们这属于非法经营,总之就是见不得光的,没办法正常招人,所以只能找我们这种,就跟厂子里不动脑子的流水线差不多,不过这个轻松一些,给的钱也多。”

    陈教授在走廊那头碰了壁,没找到向上的楼梯,楚里端详着他空白的神态,问:“你对他了解多少?”

    “了解?不了解啊。”小青年利索地否认了,然后不明就里地摸摸后脑勺,“我只知道他是研究院的院长,一共见了不到三面吧,不过我记性比较好,认脸,平时研究院一些乱七八糟的事都不归他管,包括招我们这些散工,都是别人替他出面。所以大家其实都跟他不大熟,只知道他是个脾气古怪的怪老头。”

    若渊眸光一闪,“别人替他出面,哪个别人?”

    小青年不假思索地说:“研究院的一个门卫,那位大爷负责的事物可繁杂了,平时研究院吃喝拉撒吃穿用度都是他负责。”

    “……”

    十分钟后,楚里拎着一脸懵逼的小青年来到地下一层,指着墙角那个失魂落魄的冰碴子鬼对他说:“大爷是这个吗?”

    小青年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是是是……这位壮士,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能不能解开我身上这……符咒,就让我不能动的这个?”

    楚里垂下眼睫,淡漠地说:“半个小时后自然就消失了。”

    然后他头也不回,长腿一迈三两步就上了楼,若渊紧随其后,剩下无人问津的小青年跟角落里的恶鬼面对面。

    小青年:“???”

    判官可能不吃鬼,但恶鬼是真的吃鬼啊!判官大人你不要搞我!!

    “……听到了吧?”

    上楼的间隙,楚里见缝插针地问视频里的徐亭之,那边沉默片刻,闷声道:“初步推断,可能是非法制备硝酸铵盈利,陈院长死前,老院一直有一个化肥方面的研究项目,总院对这边的不闻不问,可能也给予了他们条件。”

    楚里“嗯”了一声,说:“我在意的不是这个,问题是,老院长跟伴生灵有什么关系?”

    “什么伴生灵?”徐亭之问。

    若渊说:“我不认为他们之间有关联,伴生灵在此地存在了几十年到几百年不等,但他近期才苏醒,而且还是因为研究院发生火灾,对他的禁制松动才得以恢复,在此之前发生过什么,他基本不知。老院长一介常人,没有意外更不可能知道伴生灵的存在,如果知道,他完全可以依靠这些灵异事物制造更大的利润,人类的猎奇心理是很恐怖的,以此为噱头招揽流量,或者直接跳大神,哪一条都可行,不是说流量就是金钱吗?”他想了想,又问徐亭之:“制备硝酸铵利润高不高?”

    “……一般。”徐亭之心想,您可真是个营销鬼才,“但在总院提供成本的条件下,还是可观的,我想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这几年老院一共提交了五六份项目申请,只通过了一项化肥,这个研究对陈院长来说,相当于自降身份,以他的资历和实力,这种研究以前最多落到他学生头上。”

    “那楼下那位冰碴子门卫怎么解释?”楚里说:“正常的恶鬼不可能制造出这种强度的鬼打墙结界,他甚至能免疫一部分符咒攻击,对普通恶鬼来说,我的刀和铜钱,可是天敌。”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起什么,看向若渊,疑惑道:“你消失那么久,是不是碰上他了?”

    若渊默默将视频通话关闭。

    另一头被过河拆桥的徐亭之想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