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长殊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霍然抬头,声音嘶哑地喊道:

    “爷爷……”

    像是想要辩解什么,却又知道一切不过是徒劳无功,便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这个闷葫芦,被打的这么惨,还一脸心甘情愿的,姚盼心里暗暗鄙夷,叉腰往前走了一大步:

    “我就是稀罕你孙子怎么了?”

    她抬着头,半点不示弱地说,字正腔圆,引起一阵哗然。

    “我今天,就是要护着长殊哥哥,老匹夫,有本事你就连我一起打!”

    说完,还嫌火不够大,她昂着头,直挺挺地跪在了宗长殊身边。

    宗长殊眼神复杂,颇为不赞同地小声喝道:

    “殿下,快起来!……”

    姚盼却转过脸,冲他甜甜一笑,“哥哥不要怕,我陪着你。”

    宗长殊斥责的话语,生生卡在了喉咙中。

    “哼,牙尖嘴利!”

    宗谨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低低骂了一声,这场惩罚却只能不了了之,总不能,连皇帝的独生女也一起打吧。

    宗谨吹胡子瞪眼了好一会儿,步下台阶,走到了宗长殊的身边:

    “也罢,也罢!今日,我是管不了你了!你跟你那个父亲一样,都是不听管教的!只你,定要将老夫的教诲铭记于心,莫要坏了我宗家一世清名!否则老夫就算是进了棺材,也要诅咒于你!”

    说罢,拂袖而去。

    宗长殊冲着宗谨离去的方向垂下首,强忍着疼痛,贴着地砖嗑了一个清亮的响头,发丝沾到地上的血迹,姚盼看得皱眉。

    重活一世,宗长殊能够体会宗谨的担忧。

    臣子与主君过于亲近,本就是天大的忌讳,何况这位又过于年幼不知事。

    定安帝虽信任宗家,可宗谨从来就不愿自家的子孙与皇族中人牵扯过深,且不闻帝心难测,兔死狗烹,这些卷入权利中心的近臣,一旦有任何的行差踏错,必然要惹来诸多猜忌,甚而,满门覆灭。

    “哥哥准备选夫宴耗费心力,今天还经历了一场刺杀,一定很累了,就不要再写了,万一累坏了身子,梨梨会心疼的。”

    姚盼拉着他的袖子说,“梨梨的肩膀给哥哥靠,哥哥好好地睡一觉吧。”

    宗长殊失笑,“殿下,这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