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晨舒的歌声缓缓荡来，兰阳好歹也是从事文体工作的，基本的欣赏能力还是有的，此时此刻，说一句魔音贯耳并不过分。
十秒之后，歌声就被叫停了，随后徐陵指导了将近五分钟，再唱，还是没能坚持住十秒。
兰阳决定让自己忽略这反反复复的杂音，打开手机，在软件商城里搜索超市大购物系列抽卡游戏。
任何一个能在专项领域内达到巅峰的人物都具备极强的专注力，兰阳也不例外，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隔绝一切外物。此刻，她沉浸在抽卡这种接近赌徒的心态里，有点难以自拔，并无情忽略了在里面受苦受累的同伴。
石晨舒从推开门走了出来，神情颓然，仿佛浑身漂亮的毛都被拔光，从一只招摇的鹦鹉变成了一只呆滞的水獭。他拿着曲谱，有气无力的召唤兰阳。
兰阳依依不舍的放下手机，今天的运气值简直爆表，作为一个氪金游戏玩家，箭无虚发，颗粒全收的快乐让她有些飘飘然。
然而，离开网络世界，虚幻的快乐便远去了，现实依旧残酷。
“你多保重，我感觉我已经把里面的音乐家们整崩溃了。”
兰阳迈着沉重的脚步，最后一步迟迟不肯落下，她扭头问石晨舒：“所以，你是还没有录完？”
石晨舒瘫倒在休息区沙发上，无力的点点头：“大明星让我先休息休息，找找状态，一会儿再继续。”
“我以为现在都用机器就好了，怎么能这么麻烦。”石晨舒幽怨的盯着天花板。
可能因为徐陵是出名的完美主义者吧。兰阳很悲伤，她有深刻的体会，别看李恒外表糟蹋，实则内在崇尚完美，跟完美主义者合作，不是你把他逼疯，就是他把你逼疯，李恒常常因为兰阳不能完成他苛刻的要求而愤怒的踢挡板。
二进宫，屋里意外的很安静，徐陵后背佝偻着坐在桌前，低声同旁边的共同作曲家交流。
“原曲b是多少？”
“120左右。”
“降一点，115。”
听到推门声，徐陵很快的侧过身子。
“您好。”兰阳对着两人点点头。
徐陵唇色发白，看得出来身体很不舒服，他甩了甩头，把乱糟糟的头发帘剥开，露出那双迷倒万千少女大妈的眼睛。
“要喝水吗？看你很紧张的样子。”徐陵把一次性纸杯推过去，“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
戴上耳机，调整话筒高度，一切妥当后，兰阳抬起头，透过谱架的镂空，能看到玻璃窗外的徐陵，他下巴抵着一个超大的水瓶，微微歪着头，眼神空空的望着里面。
兰阳节奏感不好，平常合乐的时候就压不住点，跳跃不能跟重音重合在一起，如果前面动作失误，步伐就会相应的延迟，别说合乐了，那种时候，兰阳通常都在拼命计算自己能不能在音乐停止前完成最后一个旋转。
“不对，早了，重来。”
兰阳尴尬的扶着耳机，石晨舒至少唱了一句才被喊停，她可好，开头就滑铁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