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池底水牢——

    莹亮的绿眸立在门前难得地逸出几分躲闪与犹豫,抬起的手微微一顿,却仍旧平稳地推开了面前微微遮掩的玄铁牢门。

    “主上。”略略垂眸,单膝下跪,表示对面前上位者的完全服从与誓Si效忠。

    泛着cHa0锈味的空气此刻却不同以往地弥漫着一GU奇异的麝味与甜香,赢g心下一紧,忍不住抬眸极快轻瞟一眼身前正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

    男人衣衫凌乱,腰间束带只是闲闲地随意系在腰侧,平日挺立的身形也稍有些彻底得到放松后的慵懒,碧眸轻荡,若石子入水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波痕。

    他们果然还是……

    x口一阵绞痛,却只能无力地攥紧轻抵在地面的拳头。

    “人走了?”气氛沉闷半晌,始终背对着他的零随才悠悠开了口。

    “…是。”

    …………

    “赢g,你在孤手下多少年了。”

    足足又沉默了不知多久,男人旋即便话头一转,问了个稍显奇怪的问题。

    “禀主上,十万年有余。”稍稍惊讶,仍敛下微微闪烁的眸光十分恭敬地回了话。

    “十万年……”

    零随喃喃念着,下一刻却‘唰’地一声打开手中的血饮,裹挟着灵力的烈风半息内已至面门之上,赢g甚至来不及生起躲闪的念头,紧覆在脸上的口罩便随风飘落在旁。

    极为g人的一张脸,雌雄莫辨,可从右耳处一路蔓延至嘴角的刀疤完全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仿若来自地狱的双面修罗,Y沉而嗜血。

    “可还记得这道疤?”零随声线一变,晦暗不定。

    心中本有些忐忑的男人此刻反而感到莫名的镇定,“记得,神魔大战时,我替主上挡了魔族将领的一刀留下的。”

    “可你也是魔族。”

    “是。”

    “孤还记得,那时,孤只是前任天帝一个并不受宠的二子,在大荒域征战被敌将斩落马下那刻,孤甚至已是做好了丧命的准备。”零随温润的声线轻轻发颤,似是想起了过去十分苍白与黑暗交加的记忆,“可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突然扑在了孤的身前,替孤挡下了刺向x口的致命一击。”

    “那少年身着的却是魔族的军装。”

    “…属下只是下意识而为。”脸上的伤疤已无足挂齿,如今老调重弹也不过只是在厚旧的结痂上轻轻触碰,这段cHa曲对他一片黑白的过去来说不过无关痛痒。

    “是啊…孤给了你新的身份,称帝后亦给了你暗中所能给予的一切优待。”凉寒的扇骨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稳稳贴在了他的动脉之上,零随不知何时已微蹲在他的面前,“你说说,就是条狗,孤花了十万年,也该养熟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