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燃着五六个火盆,金丝木炭烧得足足的,温暖的像是春风徐来,叶晚晚穿着一件薄薄的蓝色旗装,白如玉瓷的藕臂紧紧搂住多尔衮的脖子,明艳如花,媚眼如丝,朱唇花瓣般微微翕合,等人采撷。

    多尔衮面对这样一幅美人醉酒图,却是如八月天,一桶冰水当头浇下,让他从外冷到里,从身寒到心,似乎置身冰窖中,又如独步冰天雪地里,身体昂扬之处瞬间萎靡不振。

    小玉儿的那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他的心上狠狠剜了一刀又一刀,刀刀见血,他的心痛的像是在遭受凌迟,不,比凌迟还要痛苦。

    他想推开怀里的小玉儿,又不舍得推开,那般温玉软香抱满怀,就连大玉儿都不曾有过,是一种吮吸毒花后获得的片刻快感,很快又万劫不复,可却又让他执意一次次沉沦。

    忽然之间有些痛恨怀里的小玉儿,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甚至想将错就错和她圆房,原本她就是他的嫡福晋,是他的女人。

    报复性的紧紧搂住怀里女人,薄唇慢慢向她的红唇移去,不曾想怀里的小玉儿却是挣扎起来,在他耳边娇声道,“多铎,我醉了。”

    声音娇媚入骨,多尔衮的一颗心随着她的柔声细语忽上忽下,忽冷忽热,直至最终归于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冷静下来,他是十四贝勒,是大金的墨尔根代青,是大汗最看重的勇士,他如何能做这种不齿的事情,小玉儿会看不起他,多铎会看不起她,甚至连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轻轻搂住叶晚晚,多尔衮叹了口气,“小玉儿,你很喜欢多铎?”

    叶晚晚心里笑得快要打跌,简直是一时虐渣一时爽,一直虐渣一直爽,看到多尔衮长吁短叹、心事重重、满脸哀伤,不\\举的狗样子,她就很快乐。

    还记得穿来那天晚上,他对原主小玉儿的冷言冷语,刻薄无情,刺激的小玉儿心如死灰,如今风水轮流转,渣男们要有觉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总有一天会遇到比你更渣的人。

    三十六计攻心为上,多尔衮这种人,自小马背上长大,你给他来硬得,砍上几刀戳上几剑,估计毫无用处,只有狠狠在他的心上践踏几脚,他才会知道心痛的滋味,受伤的滋味。

    叶晚晚是心头捅刀子学开山鼻祖。

    这伤人心也要伤得有学问,要戳一刀再用蜜糖敷一敷,再戳一刀再用蜜糖敷一敷,人若是心里不停被伤害,久而久之,那就练成了铁石心肠,基本上就百毒不侵,只有不停戳刀敷蜜糖,才会让他的心,时而流血时而柔软,下一次再戳刀他才会更痛苦。

    该给多尔衮喂点蜜糖了。

    大大的杏眸带着醉意,茫然的望着多尔衮,咬唇轻笑,梨涡隐隐,又天真又娇憨。

    “多铎对我很好,小玉儿知恩图报,所以我也要对他很好,我就要嫁给他。”扯住多尔衮的衣袖,嘟着红红的樱桃小嘴,撒娇发嗲,“我就要嫁给他,就要。”

    多尔衮被她缠磨的无法,心中却是踏实不少,知恩图报这四个字极大地愉悦了他,小玉儿难道不是喜欢多铎,而只是因为他对她好,因为感激?

    他心里患得患失,面上阴晴不定。

    叶晚晚冷眼旁观,心中大快,狗男人就要更狗的人来调\\教,以前的小玉儿对他巴心巴肺,狗男人弃之如履,连看都不看一眼,如今换作她,却是调换了身份地位,狗男人开始瞻前顾后。

    “那小玉儿可还喜欢我?”

    多尔衮哑声问道,神情带了些紧张,像是回到在科尔沁草原上的那一晚,他向大玉儿表白的时刻,他也是如毛头小子一般紧张的手足无措。

    多尔衮并不明白自己的紧张从何而来,他应该并不喜欢小玉儿,可为什么听到她说要和离后嫁给多铎,他的心情就阴霾起来。

    叶晚晚瞪大杏眸,呆呆望着他,傻傻笑道,“多铎,我当然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