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小插曲在白清山心里并没有激起太多波澜。
或许是道侣契证已毁的缘故,原主也没有再压制自己以往受辱的记忆,面对曾经欺辱过自己的人,也没有再出现那种不受控割裂的情绪。
更让白清山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姬年在一盆又一盆的仙果浇灌之下,经脉根骨开始疯长,不出半个月,像蝶蛹破茧似的脱胎换骨,已经长成了十四五岁少年人的模样,几乎不用踮脚,就能勾住白清山的脖子。
性格也更贴近兽形的时候了一点,开朗了不少,成天想着往屋外跑,和不少万言山的弟子都能搭上几句话了。
这日,白清山自然醒来,就见少年仙妖站在床边,俯身盯着他。
姬年的五官也长开了不少,本就狭长的狐狸眼显得更魅惑了些,却又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春气质。
狐耳和狐尾都能自由地藏起来了,但在和白清山相处的时候,仍然会特意留出来。
“姬年?”白清山迷糊地坐起来,怀疑地揉着眼睛,确认眼前甩着狐尾的少年是姬年无误,才睡意稀松地道,“你今天怎么这时候还待在屋里?”
床边的少年皱了下眉:“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白清山看了看屋外高照的艳阳,“到午时了?”
没了颢清行的叨扰,他近日一向是午起子睡,老爷子似的天天拖着姬年陪他“围炉夜话”。
姬年用尾巴扫过他的半张脸,“未时都快过了。”
白清山握住尾巴,轻轻捏了捏,又伸了个懒腰:“是吗?昨晚做了一宿的梦,有点累。”
姬年轻嗤了他一声,不想在他做梦也能做累这件事上多计较,直接转到了正题,“你不是好奇方恂的身份吗,我打听到了。”
“哦?说来听听。”白清山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语气,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对于白清山的各种不修边幅,姬年早已习以为常,他视若无睹地继续道:“他是内门弟子,父亲是内山长年传承下来的正门弟子,母亲却只是个普通的外门弟子。”
白清山拖长了音:“哦——难怪了。”
难怪他只有一只白瞳。
冬日里睡了一晚加一个早上起来,白清山嗓子早已干得有些不像话,没更衣便下床,穿着底衫就溜达到门前的实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感觉好受些了,才道:“万言山的上界长老都是群死板的老古董,最讲究血脉纯净,他们觉得只有自产自销千古流传的血脉才是最强的,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有一定道理,不过嘛——”
院外有不少道童经过,脚步声匆匆,白清山忍不住往门外望了一眼,但门没开,只能望见一扇门。
姬年顺着他的目光偏了下头:“不过?”
不过作为一个深受现代生物学和医学影响的好青年,这个设定实在是离谱得让人槽多无口。
可惜这话没法跟姬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