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向下，走入了一条地道。
越无涯伸出手来，一道火焰在他手上悬空燃起，照亮了漆黑一片的环境。
叶疏站在他肩膀上看着四周，却只觉得奇怪。那台子明明建成了十数年，这地道却简陋得像是新掘的。
些许细碎的土块落在地面上，石壁上也是粗糙不平，像是用什么工具随意地拍平了事。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细碎的草末。
不过果然也是来对了地方，越往深处，那股子诡谲的气息就越发重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很容易就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叶疏恍然间觉得听到了些许嘶吼声。
“嗷……”我的孩子！孩子！
明明尸人的声音就像是兽类一般，本该难以分辨，叶疏却莫名地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似乎从前的日子曾经一遍又一遍地听过。
前面开始有隐约的光亮透过来，地道似乎是快到尽头了。想到刚刚听到的嘶吼声，叶疏还是在石板上写了，递给越无涯看。
“前面有尸人。”
“知道了。”越无涯点了点头，看上去不甚在意，却是招出了腰上的长剑握在手里。
叶疏勉强安了心，想来越无涯一个天师看上去手段多得不行，总不至于倒在一个地道里。
转念一想她又发现了不对，她干嘛要关心这个天师会不会被打，他要是在这被绊住不正好有机会逃跑吗？
大概是因为……我就是如此善良一僵尸吧！
叶疏自顾自点了点头，表达了对自己的充分认可。突然她眯起了眼睛，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竟是已经出了地道。
地道的尽头是一处石窟，天光从石窟顶端的洞穴里落下来，照亮了这一方小空间。一个青面獠牙的尸人正四肢着地趴站在地上，撕咬着面前的一大片枯草。
边啃咬着边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
听在叶疏耳朵里却变成了一声声的“孩子！我的孩子！”
被来人的脚步声惊动，趴在地上的尸人猛地一下抬起头来，黑色泛着绿光的眼睛紧盯着他们。
叶疏看着尸人那张浮肿得有些变形的脸，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
“嗷呜嗷呜……”张娘子……
原本她以为已经逃走的张娘子竟然还在这里，叶疏有些无法名状的情绪堵在心口。说起来她和张娘子也只有买主和买主的关系，可是现在看到她这样却还是忍不住感到些许难过。
不过这些情绪，已经变成尸人的张娘子显然是无法体会得到了，她也似乎忘记了刚刚对孩子的执念，只一心要把眼前的新鲜血肉吞吃下肚。
在尸人扑过来的瞬间，越无涯也动了，手中的长剑轻描淡写地挡住尸人的每一次扑击，不多一分力，也不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