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将刘冬卫检查一番后,神色凝重地说:“钱主任,根据初步检查结果,结合我的经验判断,这很可能是脑中风的前兆,最稳妥的办法是立即送医院就医。”

    一听说很可能是脑中风,刘雨菲吓得脸色苍白,语无伦次地说:“这,这怎么办?我爷爷一直血压就高,要是……”

    钱三运当即拨打急救电话,与此同时,他给县卫生局副局长陈向阳打了个电话,请求他安排最好的医生为陈老看病。

    县医院距离青山宾馆并不远,十几分钟后,急救车就赶到了。

    由于有陈向阳关照,一路绿灯,医生也是经验丰富、技术高超的老医生。经过诊断,确认是脑中风。幸好发现及时,并第一时间送往医院就医,刘老总算脱离了危险。不过,医生建议,根据陈老的身体状况,最好安排住院观察两天。

    钱三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如果刘老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他不仅无法交差,也会遭到刘雨菲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当然,受惊吓最重的还是刘雨菲。在医院确诊爷爷是脑中风且可能有生命危险时,她吓得六神无主,流泪都流出来了。

    爷爷诊疗期间,惊慌失措的刘雨菲还给父亲打了个电话。打电话时,刘建成的手机关机,她又给父亲的秘书打了个电话,得知父亲正在开常委会,紧急传达学习中央有关文件精神。

    接受紧急治疗后,身体好转的刘冬卫被送进住院部,遵照医嘱,他住院接受观察。

    刘雨菲坐在病床边,怔怔地看着爷爷,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雨菲,钱主任去哪里了?”刘冬卫身子有些虚弱,气色也不是太好。

    “爷爷,他正在为您办理住院手续呢。”刘雨菲轻声答道。

    “雨菲,我要住院?住几天院?”在接受治疗期间,刘冬卫的意识部分丧失,神志模糊,并不知道自己将要住院。

    “爷爷,医生说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需要观察两天。”

    “这哪行呢?说好了明天要去栖凤谷呢。”

    “爷爷,您现在的身体条件哪能再奔波劳累?依我看,让爸爸派人将您接到江州,让省城的医生帮您看病,说实在的,青山县这个小县城的医疗设施和医生水平,我不是很放心。刚才我给爸爸打电话了,不过,手机关机,听他秘书说,爸爸晚上正在开省委常委会。”

    刘冬卫很惊讶,责备道:“雨菲,这点小事怎么能告诉你爸爸呢?不仅让他分神,影响工作,还会招致他责备你。我俩可是说好了,这次来青山,是瞒着他的。”

    刘雨菲撅着嘴说:“爷爷,事情紧急嘛,您不知道,您当时的样子好吓人!”

    刘冬卫笑着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雨菲,答应我,不要告诉你父亲。”

    刘雨菲说:“爷爷,我可以答应您,但是,您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不再去栖凤谷了!我怕您一激动,感情失控,会有闪失的。那里是偏僻落后的小山村,如果有什么意外,送往医院都来不及。”

    刘冬卫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雨菲,你还是不了解你爷爷的心思啊。这么多年来,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再次来到栖凤谷,祭拜当年并肩作战、情同手足的战友。他们当年都是一二十岁、风光正茂的热血青年,可是残酷的战争让他们长眠在栖凤谷的这片土地上。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战友们的下落,怎么说我也得去他们的坟前祭拜。雨菲啊,他们当年牺牲时,绝大多数都没有结婚,没有后人,和逝去的这些战友们相比,我已经很幸运了,至少比他们多活了六十年,而且子孙满堂。特别是当年为了救我而牺牲的老班长毕阿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他,他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中还有深刻的印象,他还是那么的年轻、意气风发、幽默风趣,唉,没有他舍身相救,你爷爷早就牺牲了,哪有你父亲和你?”

    刘雨菲说:“爷爷,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去栖凤谷祭拜战友,我真的很不放心啊。”

    这时候,刘建成给女儿打来了电话。

    刘雨菲小声嘀咕道:“爷爷,是爸爸回过来的,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