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凉提督王辅臣觐见——”

    响彻禁中,王辅臣径自走过乾清门,两侧肃静,竖立了旌旗与黄马褂。

    殿门开。

    “卑职叩见陛下。”

    四方肃重,三合华表顶天,檀香悠悠。

    皇上转过身来,笑道:“起来。”

    王辅臣谢恩罢站起身来,固然身材也不比寻常人高大许多,但样瞧上去铁骨铁肉,颌角两廓清明,是习武人的面相。

    “常闻王大人早年沙场中,屡屡尚未开战,就已以魄摄人、削了敌方许多锐气......朕今日一见,确是气度不凡。”

    “皇上过奖。”他欠好躬身。

    “平凉贫瘠,可还住得惯?”

    “回皇上,微臣自小流离,吃过了苦头,平凉此地之于微臣,是福是养。”

    “如此甚好。”他绕来御案前坐下,面目上饶有兴致:“你那些过往是历练了你满身的本事儿,难怪得先帝器重,朕纵然不敢自恃伯乐,你却是千里马,承先帝之愿,朕召你北上,才不至于隐没了人才。”

    “京城是个好地方,你上来可有四处走走看看?”

    “微臣入京,忙于面见圣上为重,不敢有丝毫懈怠。”

    朗声笑了笑,他道:“朕平素爱才,听闻你来心悦得很,也忙于见你,只是——”他顿了顿,多了几分认真:“你本该四处走走的。”

    “天子脚下,国之中枢,自长见识,微臣分外期许。”王辅臣应承下来。

    遂示意旁的梁九功。

    梁九功遂速速呈上来一物。

    长一丈一尺七寸,刃长一尺五寸,冒以木,黄油绘行龙,銎镂垂云文,下缀朱釐,垂环悬豹尾,长三尺三寸,柄长九尺五寸,制如戟。

    “若喜欢了,领着家口迁来,岂不是美哉。”他起身,亲自将那物执在手中,走下御台递予王辅臣。

    辅臣惶恐。

    “微臣不敢受皇上此恩典。”

    皇上不语,只持方才动作不为动弹。

    稍稍抬首,辅臣只见他眼中是笑意,随和的面目却总瞧得出些不容扞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