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月仙君,奔月仙君——”

    一只萝卜丁大小的小神仙吃力追上前头步履匆匆的红袍仙君,“仙君等等小仙,小仙腿短——”

    奔月放慢了脚步等待他追上。

    他的面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语气冷淡,边走边问,“有事吗?”

    “嵢由仙君托小仙传话,多谢奔月仙君前日替他代班之事,这是下发的仙石。”说时,小萝卜丁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小掌心一翻,几朵鹅卵石大小的幽光便飞入了奔月的红袖。

    小萝卜丁再道,“另外,嵢由仙君还问,过两日还有一单攒人命格的活儿,不知奔月仙君还接不接?一单能攒二十个仙石呢!”

    “替我谢过嵢由好意,但是本仙近期有其他事儿要办。”奔月应道。

    明是赤红的袍,翻飞其间,却散发着阵阵寒意。

    “行,那小仙告退。”小萝卜丁得了令就停下了脚步,正要离去,忽然后知后觉地睁大了眼。

    “咦,仙君为何提着这么一大捆红丝络?”

    那赤红的背影似乎对着她阴恻恻地笑了下,“这不是红丝络,

    ——这是太虚的索命绳。”

    ……

    “别砍了别砍了,没几根的头发都快被你砍秃了,咱们都是几百年交情的成熟神仙了,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那个被撵得上蹿下跳的白袍仙君如是说道。

    红影冷笑,“对你这种狡猾老贼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怎么了我就——”堪堪躲过那凛冽光势,太虚叹声道,“不就裁了你的红丝络给雀儿接了一截嘛,至于吗至于吗?瞧你这么小气,结个红丝络对你不是轻而易举嘛!”

    那涓涓长流的丝络在他手中化为暴怒长剑,再刺而来,痛骂,“这红丝相结相扣,难以修补,你这忒不要脸的老儿,出老千还理直气壮!”

    太虚把酒坛子一掷,单手轻易接住长剑,啧嘴,“瞧你这话说的难听,这能叫出老千吗!这叫博弈!懂么?!”

    “我早就知道你是惯常如此辩解。”奔月冷笑,手中红剑瞬时化为红灵莹光,汇入衣袖。

    “你当你如此是在帮她?渡劫一世已是一难,你还为她让她重开一世,平白的劫难还要再轮一次,那红丝是走向是天成之意,纵是你如何改变,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如此折磨,你当她恢复记忆了,恨你还是恨我?”

    太虚讳莫地笑笑,这回倒不辩解了。手中不知何时又执起了一坛子酒,辣酒入喉,陡然呛出了泪。

    自顾自道,“这酒是何时酿的,怎如此呛人。”

    “喝喝喝,喝不死你。”奔月再咒骂了声,面上还是那副不爽的模样,语气却放缓了许多,“你既也是体验过的人,自是知道这世世纠缠不清的情有多难熬,你还由着她去?”见那背影一动不动,红袖一甩,“既然你说是博弈,那我这就去带她回来,看她打不打你就是了。”

    太虚瘫坐在云座上,好一副无赖语气,“你自去呗,若有能耐就带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