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辰的威胁说得狠厉,换来的却只有嘲笑。

    左治收了马鞭,稀奇道:“来日?你们荣国公府还有什么来日?”

    “……小世子,你跟在三皇子的屁股后头献殷勤的时候,是否想到,有摄政王执政的今日?”

    “……还是你觉得,摄政王殿下会放过你们荣国公府,再次重用你那对先帝忠心耿耿的爹?”

    左治像是说起了天大的笑话,拽着缰绳,笑弯了腰:“小世子,成王败寇这个词,你难道没听过吗?”

    “……当今的大周,摄政王说了算。”

    “……你们这群曾经跟随先帝,亦或是跟随过几位已经被驱逐出盛京的皇子的旧臣,能保下一条命,已是摄政王开恩了,怎么还痴心妄想,觉得能骑到我们有功之臣的头上呢?”

    南宫棠也跟着笑起来:“左兄,你与他废什么话?既然他看不清楚局势,咱们帮他认清现实便是。”

    “也对,挨过鞭子,吃了痛,人就清醒了。”左治深以为然,挥起马鞭,使劲的同时,对急不可耐的南宫棠说,“耐心点,等我抽完二十鞭,他就是你的了。”

    “是是是,我不急。”南宫棠讪笑点头,被鞭子带起的冷风吓得连连后退,不忍看地上的殷雪辰,却还是咽着口水,痴痴提醒,“左兄,你可千万别打坏了他的脸,我……我还想多看几眼呢。”

    “糊涂东西。”左治不禁翻了个白眼,“他生了这么张脸,被贼人掳去十多天,不知道被多少脏手碰过,你不嫌脏?”

    “再脏,洗洗也就干净了。”南宫棠犹豫一瞬,见殷雪辰薄唇滴血,如胭脂氤氲,又如花瓣滴蜜,下腹陡然升起一团火,“左兄,你不必劝我,快抽便是!”

    左治闻言,手起鞭落,对着地上的殷雪辰狠狠抽了过去。

    殷雪辰身上有伤,只堪堪躲过了前面几鞭。

    但他即便挨打,仍旧死死咬紧牙关,一声崩溃的呻吟也没有从嘴里漏出来。

    左治抽完二十遍,手腕酸痛,再望向半倚在墙边的殷雪辰,一股怒意直冲心头。

    伤痕累累的小世子懒洋洋地曲起一条腿,鲜血不断顺着衣摆滴落在地上,明明狼狈至极,唇角却还挂着讥讽的笑意。

    “你……”左治来不及再次挥鞭,身边的南宫棠已经急吼吼地翻身下马,一摇一晃地向殷雪辰扑去,“左兄我去了!”

    左治只得收回马鞭,不屑地往身侧啐了口吐沫:“废物。”

    左治身旁的几位公子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出声询问:“左兄,咱们……咱们就这么把小世子和南宫兄留在这里吗?”

    “不然呢?老子对男人没兴趣,你们要是感兴趣,就……”

    左治的抱怨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拦腰截断。

    端坐在马背上的公子哥们齐刷刷地打了个寒战。

    他们养尊处优多年,何时听过这么可怖的惨叫?一时间,竟无人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