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用……电话亭给你打电话的。有情你听好妈妈的话啊……”朴茹珍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我这两天看到了新闻,你没事吧?”
金有情将办公室的门关上,走至窗台边道:“我没事的。妈,你最近在木浦怎么样?”
“别管我了啊有情,”朴茹珍握紧电话,声音有些虚弱,“我好像看到你爸爸的身影了,在水产市场……他就站在前边那个收旧家电的老板家门口,看着娱乐报道……他一定看到你了……”
金大志?
他怎么会知道要去木浦?
出于好赌的天性,金大志向来狗鼻子灵得很,哪里有钱捞他就去哪里,不管黑的白的都干,就为了坐在牌桌上快活似神仙的那几秒。
曾经是李政宰给了笔钱放话逼走了他,金大志才不敢太过胡来。后来又出了那莫须有的丑闻,金大志也许直觉晦气,担心受牵连被抓去拘留,再不敢联系她和母亲。
眉心拢成一座小山,金有情很快镇定下来:“妈你离他远点,不行就搬回我这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想了想,语速有些急:“还有,我换过手机号你知道的,他一时半会儿摸不过来,不要担心我了,我会保护自己的。”
朴茹珍努力地闭了闭眼睛,声音尽管疲惫却十分温和:“搬家的事我要再考虑下。有情啊,如果不是最近的新闻,我也不会用公用电话联系你的,我是怕被他找到,手机里已经把你新的联系方式也删除了。”
“嗯,”心下熨帖,金有情抿了抿唇,似是想起了什么,鼻头有些发酸,“还有,妈……”
“嗯?”
“……我没有做过那些事。”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我没有吸/毒,我没有从事过毒/品的交易,我不是那样不堪的人,我……堂堂正正。
那些后悔没有说出口的话,像开闸泄洪般肆意奔流,却又被极好的自制力止于唇齿间。
电话那头一怔,顿了顿,温煦的声音倾洒下来:“妈妈知道的。”
细雨初停,窗外的阳光渐渐明亮起来。
这座城市苏醒过来,越来越嘈杂的鸣笛声透过玻璃,向这里涌来。
电话里朴茹珍的声音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而坚定:
“妈妈一直知道的,所以不用解释。你是妈妈最棒的女儿。一直一直,永远永远。”
她想自己的眼眸该是汹涌成了樱桃般的红色,便掩饰般轻轻嗯了一声,掐断了电话。
庆敏熙身着一袭裁剪得当的Dior春夏连衣裙,推门而入,将文件夹随手一抛扔在桌面上,双手叉腰低声骂道:“一群酒囊饭袋。”
金有情敛下眼底起伏的情绪,将美式递了过去,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她继续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