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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的娘家姓赵,如今当家的这位承恩侯乃是太皇太后的嫡亲弟弟,年过四旬却依旧老当益壮,六娘带着禁军的人过去拿人的时候,这位赵侯正在大办喜宴,纳自己第十六个小妾,听说,还是个礼部小官儿家的嫡女呢。

    只可惜,新娘子大概是没赶上好时候,刚刚嫁进门,便碰上了这等抄家灭族的祸事。

    “承恩侯,好雅兴。”领着一队禁军进了门,六娘嘴角含着笑。

    承恩侯赵滨一身大红的喜服,瞧见闯进来一群不速之客本心生不悦,可在看到领头之人头戴白玉面具,一袭朱紫锦袍,面上的不悦便如春日融雪办消散不见了,笑呵呵的迎上来“这不是宸国公嘛,怎么有空来我这,当真是蓬荜生辉啊,快快入座,咱们好好喝上一杯。”

    六娘闻言,冷冷一笑,“酒,就不必了,我此来,乃是为侯爷准备了一份厚礼呢。”

    “哦,不知是何物,竟能让国公爷亲自上门?”承恩侯笑着开口问道,他姐姐乃是太皇太后,他这人虽无能,但只凭着这一点,便能在大齐横着走,所以便是六娘语气冷淡,他也并不怎么害怕担心的。

    六娘勾了勾唇角,“送您,去大理寺吃牢饭,这份礼,可够厚?”说罢,六娘一挥手,禁军便干脆的动了手,将承恩侯府的一干人等尽数锁拿。

    “你,你好大的胆子,我是陛下的舅姥爷,我姐姐是皇上的亲祖母,你竟敢无凭无据的锁拿我,你不要命了!”赵滨指着辛六娘一阵喝骂,面色涨红,怒发冲冠。

    六娘见此,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手一晃,赵滨的手腕便被她硬生生掰折了,“我这人脾气一向还不错,但谁惹了陛下,那边是我的死敌。”六娘冷漠的开口道,“带走,承恩侯府一众人等尽数送去大理寺。”六娘不愿和赵滨废话,摆了摆手,让人把这些人送去大理寺,而后看了一眼安静如鸡的诸位宾客,道“你等和赵府无关,离开吧。”六娘没有迁怒的习惯,此行说到底只是为了让顾燕帧出一口气,所以她无意牵累这些看客。

    说罢,抬脚领着人前去搜查侯府的后院,以防有人逃脱,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在神识扫过的书房的时候,居然发现了一间密室,打开之后,六娘亲自走了下去,在其中不但发现了许多的黄金珠宝,更有一只八宝机关匣以及一枚玉玺!

    这枚玉玺看着着实眼熟的很,因为这东西她其实是见过的,就在顾燕帧的御书房内,当日顾燕帧入京称帝,却在先帝死后才发现玉玺不见了,当时朝局不稳,顾燕帧为大局考虑,只能把此事秘而不宣,后来还是六娘见他头疼的厉害,专门跑了一趟京郊附近的妖市,用自己秘制的百花露

    同一只山精换了一块上等的美玉回来,然后让宫内的能工巧匠赶了十天的工,这才做成了顾燕帧如今所用的玉玺,如今看来,当初定然是太皇太后将玉玺取走,为的大概是给自己的娘家留一个护身符吧,只可惜,这个护身符如今大概是成了催命符了,不过也是六娘行动太过迅速果决,让赵滨连威胁的机

    会都没有,不然这人若是以玉玺相威胁,说不准顾燕帧还真的给投鼠忌器。

    不过让她比较感兴趣的是,这般重要的玉玺都不曾被装进机关匣之内,那么又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够被承恩侯这般珍而重之的锁在机关匣之内呢。

    不过这机关匣做的精巧,她暂时还真打不开,不过这匣子是用铁木制成的,硬度虽高却难不倒她的厨刀,回头地方劈开也就是了,机关再多也挡不住她暴力拆卸不是。

    “你等将承恩侯府内的财物尽数清点登记,之后送往陛下的私库。”六娘吩咐了一句,而后便带着玉玺还有机关匣返回了皇宫,有这枚玉玺,足以让顾燕帧名正言顺的处置了赵家了,虽然原本也可以,但后宫阴私到底不该拿到阳光之下,那对顾燕帧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看着自拿到玉玺便一直冷笑着不说话的顾燕帧,六娘并不似小德等人那般害怕,相反,她只觉得心里有些疼,替顾燕帧心疼。

    她了解他,顾燕帧从不是什么狠心绝情的无情帝王,相反,他很多时候都让人觉得有些太过温柔了,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如今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本该保护他的亲人背弃、伤害,他的心冷了,或许这对他而已是件好事,可这个过程着实太过痛苦了。

    六娘上前两步,半跪在顾燕帧身旁,伸手握住了他有些冰冷的手,“不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她啊,大概真的是动了心吧。

    顾燕帧温声,微微低头看向了靠在他腿上的六娘,而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你要,一直陪着我啊。”便是有朝一日她想走,他也不会放了,因为这人,大概是他仅剩不多的温暖了。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皇祖母对母后有心结,可我着实没有想到,原来,她对我也防了一手。”顾燕帧低声说道,原来到头来,他所有的好心都被人弃如敝履,他的所以退让和孝心,都不过是白费罢了。

    六娘闻言,心里其实也觉得挺奇怪的,太皇太后的所作所为如今已经不能用偏心来形容了,她对顾燕帧的所作所为甚至让人觉得很残酷。

    想到此,六娘又想到了自己带回来的那只机关匣,被人那般珍藏的八宝机关匣,内里到底会藏着怎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