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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他吗?”

    这种话徐行从小到大听过很多遍,从父母口中,从朋友口中,而这个“他”指的是陆怀瑾。

    小时候凭心情,抢了他的糖吃就喜欢,没吃到糖就不喜欢,打架时也不喜欢。

    大一点也看心情,给抄作业给跑腿就喜欢,不给就不喜欢。

    到十几岁的少年时,看他一眼,扭开脸,青涩的别别扭扭。

    呸,我才不喜欢他,你瞎说什么呢,再胡说就揍死你。

    再到后来,看不到他,也没有回头,半句话都没有留下,只有分道扬镳的决绝。

    可是等他久违地回来一次,又看到那双黑色的眼睛,虽然面色和离开时一样冷漠,但是那颗心却被他抬眸眨眼牵着,再一次悸动。

    谁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之前徐行不知道,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不管是之前那个他,还是现在这个他,他都喜欢。

    徐行趴在床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从发丝缝隙中去看那个人,眼睫微颤两下后,又抿着唇将头埋了回去。

    心神过于不宁,他做了个短暂的噩梦。

    梦里陆怀瑾受今天治疗的影响,脑袋又一次出了问题。不过这次不是只记得他一个人了,是记得所有人,唯独不记得他。他拼命地指着自己,说自己是徐行是行行啊,然而换来的只有对方皱起的眉和冷漠的眼神。

    直到看见他和另一个金发的背影渐行渐远,被悲伤浸染成蓝色的双眸才掉了颗眼泪下来。

    “行行!”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徐行带着还没掉下去的眼泪缓缓抬起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做梦了。

    眼前是陆怀瑾,眉毛虽然和梦中皱的一样,但眼神却是截然不同。

    陆怀瑾本来并没有要醒来的意识,但突然听到一阵极为压抑的呜咽声,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他用拇指轻轻拭着徐行眼角,shi|润润的,放低了语气,轻声温柔问:“行行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听到这句“行行”,徐行的眼眶“唰”一下就红了。

    “陆怀瑾。”他说。

    “你能不能只喜欢我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