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和这个钱掌柜的在殿试的之前给杨云清送来了一些资料,再加上比起其他上门的人,杨云清和这个钱掌柜的关系自然也好上一些,因而这更是要去见的。

    钱掌柜一见杨云清就起身拱手道:“实在是叨扰了,在下又来了,希望杨公子不要见怪。不过现在该称杨公子为杨状元了,恭喜您了。”

    “没有叨扰,进来几天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祁县去,倒也没有别的事情忙,然后也多谢钱掌柜亲自上门来祝贺了,这也是麻烦您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其实啊,我这次来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单单为送这个贺礼,特地上门还叨扰您一番。”

    “不知道钱掌柜是有什么事情,愿闻其详。”

    “是这样的,杨公子对任次辅这位阁老大人应该不陌生吧?”钱来问道。

    “这是当然。”任次辅他可是杨云清这届会试的主考官,杨云清对他还是熟悉一点的,而且这位任阁老还是杨云清的座师,当然不止是杨云清,这一届会试,所有的考生与这位任阁老都是门生与座师的关系。

    虽然殿试由皇帝亲自出题,所有人都是天子门生,但是在这殿试之前,会试还是需要大臣去出题主持的,而且最后点谁为会元以及其他名次的评定,基本上也是最主要看主考官的意见,因而说所有考生的座师是本届主考官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再者这座师与门生的关系,就如现代的博士研究生与导师的关系,既然名义上有了师生之名了,那么这个时候,一般学生出了什么事情,求到了座师那边去,这座师一般情况下都会出手帮个一二。

    门生追随座师也是一直以来的惯例,虽然也有例外的时候,但是这种情况也很少。当然若是你的座师和你的政治理念完全不符,那么只保持个师生之名而不去做其他牵扯也是可以的。

    “这个在下背后的主子,在这朝中也认识不少人,然后认识的一个在翰林院的人之前刚好与这位任阁老有些交情,前几天与任阁老交谈的时候,多次听到任阁老夸赞你,话里话外对你很是欣赏,而且也有一点想要收你做弟子的意思。不过这个倒是没有明说,但是也八九不离十了。”钱来他选择把这个消息主动透露给杨云清,虽然心里也有一些自己的考量,但是这个也是真的对杨云清有利,不然他也不会一收到消息就过来告诉了。

    杨云清对这话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得到这当朝阁老的青睐。虽然他现在考中了状元,但是却不自视过高,认为自己了不起,比起这在朝中混了几十年的人来说,他根本就不值一提。现在钱来却告诉他,这任阁老多次夸赞他,他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钱来看着杨云清正在思考的模样,又出声道:“杨公子倒也不必想那么多,现在您与这任阁老不正好是座师与门生的关系吗?这段时间,这任阁老府前可是有不少上门拜访的新科进士呀,你现在正好要回乡,在离开之前去拜访一下自己的座师也无可厚非。这样一来,若是这任阁老的确是真的要收下你弟子,那去了这一趟自然就成了,而若是这任阁老只是说笑的,那么去了这一趟就当做是平常的走动,这也没有什么。”

    杨云清送走了钱掌柜之后,独自在书房里想了很久。与他而言,这的确是一个机遇。

    任阁老他在朝中不站队,那一派系的纷争都没有掺和,而且这么多年做官的名声一直都很正面,这样的一个老师对于杨云清这个初入官场的人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有许多官场之间的博弈之道,都不是靠个人一朝一夕能够瞬间懂了的,有了这样一个老师,他以后路肯定也能走的更顺。

    但是这也有一定风险,拜了师之后,杨云清与任阁老之间的关系就不再是普通的座师与门生的关系,也不像他和张夫子以及在以前府学里与众位夫子之间那样的关系,而是一种更加亲密的关系。在外人老荣辱与共了,虽不至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是也差不多了,他们以后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

    杨云清他考虑了一天终于决定去上门拜访热闹阁老了。这个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他现在初入朝堂,正是需要这样一位老师而且这任阁老以前为官的事迹,他也找人了解了不少,和他以后应该不会有政念不合的情况。这位任阁老,他在这大周朝,可以算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了,以前和那个现在已经归乡的何大儒也有一定交情,因而人品这方面杨云清倒是放心了。

    杨云清既然是要上门拜访,就要带些礼品去,但是这个却不宜贵重,因为听闻这任阁老但凡贵重的东西一概不收,而那些越是平常的东西,他相反倒都是收了。

    因而杨云清便带了几罐秋梨膏,然后又从钱来那里得知这个任阁老爱酒,因而杨云清又带了几瓶葡萄酒。当然这些都是在京城这边的铺子买的,因为现在祁县那边几乎所有的东西这边京城都有了,杨云清在这边买也省下不少事情。

    杨云清去的时候,刚巧那门房的人看过这状元打马游街时的场景,对杨云清印象很深,一听杨云清刚说明了来意,他就马上表示要进去给杨云清通报,因而杨云清根本就没有等多长时间就进去了。

    杨云清被引进了任阁老的书房那边,一进去,见到了认阁老后,杨云清便拱手行礼道:“学生初次上门,实在是叨扰了。”杨云清他现在既未正式入朝为官,又和任阁老有着坐师与门生的关系,因而自称学生也没有什么不对,分寸把握的正好。

    “嗯,坐下吧。”任阁老温和说道。

    “学生几日后就要回乡探亲去了,这临走的时候便想着先来拜访您一下,如此也不枉这科举一场能遇上大人这个座师了。”